多与两人相关的物品。冯氏知道了谢葑的身份后曾想要逼冯生与她和离。谢葑怕此事暴露,自然不肯。去岁春上,有消息传出说谢葑的丫鬟有孕,冯生自此便陷入困顿,日日醉倒街头。这便是此事起因。……可悲的是……谢葑不知,他二人花了心思护着的冯英根本不是冯生的儿子,而是冯氏与家中长仆的私生。”
这一番故事又听得小晴儿目瞪口呆,半晌未能回神,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道:“竟然如此曲折。”
只叹族中能知人善任,若不是尹羿这种性格的君子,一个知道如此多内情的身份,只怕三位阁老无一能安心为谢氏做事吧。
谢从安一脸困倦的钻进了被窝,哄了句:“睡吧。明日还要有一番恶斗。”
谢又晴也吹灭灯烛躺下,翻来覆去,几遍后忽然咕哝一句:“小姐今日要葑老交代什么?”
谢从安瞬间从浅梦中醒来,她睁开眼望着黑暗中看不清的轮廓,半晌后应了句:“我其实也不大清楚,只感觉这里头有太多的古怪。”
*
翌日,天光大亮。
肃正堂后院的客房中,裳荷对着一桌的果子糕点,一脸漠然,如山不动。
主子的丫鬟上来添茶。碧绿的茶汤清澈见底,静静映出屋顶上的一栏高梁,更显得耳畔聒噪。
“姐姐不必拘束,我们小姐随性的很。这里有吃有喝,你等着便是。不过这些的确不怎么好吃……比着我们院子的小厨房要差些。下次姐姐来长安记得来寻我,我跟小姐说好了,等你逛完长安城,便要带你吃几日我们幽兰院的小厨房。”
裳荷依旧无视着对方的热情,习惯性沉默以对。
不能说她没有故意为之的意思,只想着如此那小丫鬟着恼,便会对她呵斥或叫人将她赶出去,又或是将她抓起来……胡思乱想间,只见谢又晴已经放下茶壶转去整理内室镜前的妆匣,眸中露出了些许惊讶,更多的是迷茫。
家主的坏脾气族中无人不知,就连身旁的婢女也是格外的娇纵蛮横。每次有事去长安送信,义父总会交代了她要躲着些的……
想起义父,裳荷心中五味杂陈。
今日天快亮时,下人回禀,谢葑死在了关押的房中。
义父之死尚未查清,昨夜家主提起义父,谢葑的不自在她亦看在眼中。可笑自己才刚信誓旦旦要为义父报仇,谢葑被带了回去,即刻就死了。哪怕家主相信她的无辜清白……
裳荷微微皱了眉:就算是换作自己也不会相信这巧合。她只后悔不该在早前面见家主时称谢葑为信阁的仇人。如今竟不知该如何辩解才好了。
义父总说要她遇事三思的。
裳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义父说她最大的问题就是眼见而止,感情用事。如今她果然又犯了这些错。
方才家主听过回禀后愣了一阵神儿,跟着穿戴整齐就出了门。方才回来又嚷着说要沐浴,亦未理会过自己。外头的天现在已透亮,她心头那几句话,翻来覆去想了数遍,也跟着凉透了。
义父对这位年轻的家主是极不待见的。
他老人家愿意守着信阁,全因对侯爷的一片衷心。如今义父意外离世,阁主之位悬空,她不能越级做事,又拿不准这位家主的心思。
信阁是义父多年操持的心血,义兄是个读书人,贾高师在阁内甚有威严,她亦不敢轻举妄动。
“你来。”
有声音打断思索。裳荷寻声望去,只见谢从安正坐在镜前对自己招手,“信阁经常派人送消息去长安,为何我竟从来没有见过你。”说着掩去一个大大的哈欠,歉意又害羞的笑了笑。
雪颊飞红,妍若春蕊,濛鸿秋水,潋滟波光。
裳荷从未想过那位声名可怖、手段毒辣的家主竟会是一副如此俏丽柔软的模样。
可再一想,这又有什么好想不到的。长安城里,忠义侯府养出的千金正该是这副模样。
“奴家多是负责些跑腿的琐事,不得见家主亦是寻常。”
裳荷简单敷衍,却又被追问。
“尹徽显又是你什么人?”
她眉头微动,“是奴家义兄。”
“不是未婚夫婿嘛?”
裳荷微红了脸,低头未答,心中已经有些不快。谢从安却反而起了兴致:“我瞧见他在前头花厅里,莫不是来寻你的吧?”
裳荷一愣,忙道:“大概是知道了谢葑之事,……来与家主求情。”
谢从安笑着摆手,安慰她无需紧张,“尹阁主当日派你去长安,究竟是去送寿礼还是打探消息?”
裳荷心中一沉。
那双看向她的笑眼极为明亮,实在不像个脾气暴躁、无心无德之人。
见她不答话,谢从安顾自道:“谢广也是爷爷身边的老人了,尹阁主做了这么多的调查又不肯直接相告,应当是知道了侯府内也有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