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方才的推论--让我做鱼饵更合理些。”说着在宣纸上来回扫看,最终将笔落在了方才寥寥画下的内容上。
陵化县城和澄江镇只隔了半座蓬山,那官匪之外,蓬山之后的又是谁?
看着那潦草几笔指代山脉的线条,她将那团越来越大的迷雾压在了心底。
“……就目前的推论来说,官匪的关系亦是猜想。事实上你也只有亲眼见过江湖客跟华娘子有接触。此人的身份是迷,华娘子与水仙的关系也还未定,还有卓公子,他的身份又是什么,碧莲一行人究竟是不是死了,这些相关的结论几乎都是凭空猜测,并无实据。”谢从安一口气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
“可姑娘猜的都很有道理,也把他们都串起来了。之前姑娘几次都猜了华娘子会做什么,说什么,也都猜的极准。”
樱桃大概怕她失落,语气急切的捏着拳头,站起来给她打气,“姑娘方才说的那个新角色,不就是这个江湖客,也对上了。”
“不确定。”
谢从安看着面前已经被画的乱七八糟的纸,忍不住吐槽:“我倒是希望所有推测都是假的,这里就是个快破产的青楼。”说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因为,若这些都是真的……只怕我们就不能用绿珠夫人的身份逃走了,那样反而会将事情搞砸。”
但凡用她做饵的事情有机率为真,报出绿珠夫人的名字就只会惊动对方,让自己死的更快。
樱桃点了点头,“我方才也在想这个道理,恐怕是不行了,……毕竟危险。”
谢从安忽然笑了笑,把笔一丢,骂了起来。“去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就是……”说到一半时转过头去,已经变了脸色。
她一字一句的问道:“我,是,从,山,上,下,来,的?”
樱桃也觉察到了不对劲,脸色登时变了,机械的点了点头。
“蓬山?”谢从安再问。
对面因为听懂了里头没说完的话,表情也瞬间崩乱。
谢从安颓然坐下,抱住双腿将脸埋在了膝上。
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少丘山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藏着山匪的那座山里的小屋中?
这一刻,她整个人都被深深的恐惧淹没。
若是被那群悍匪先发现,不知此刻的自己又会是个什么样子……留自己在那里的人,究竟打算干什么?
手臂忽然被人拍了拍。
谢从安抬起头,见樱桃捧着点心盒子,示意她去拿。
她笑了起来,捻起一块问:“听了这些,你不怕吗?也不担心?”
“不担心。”
樱桃在桌案旁坐下,认真解释着:“反正姑娘聪明。我爹常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就跟着你。这日子往后在哪儿都是过。”说完拎着茶壶出了门。
外头的一阵寒风呼的钻了进来,夹杂着不少雪水融化后的冰冷尘土,呛的谢从安一阵猛咳。
没有这寒风,又怎会发觉这屋里的暖和?
她自嘲的笑,懒得去将门关紧。
沦落到今日境地才知道,以前的日子虽然糟心,也还是有它不可比拟的好。
她慢吞吞的披上斗篷行到屋外,樱桃已从对面的厨房里拎了热水出来。
似乎觉察到了目光,樱桃抬头望了一眼,随即便朝着楼上笑了。
那样干净的笑脸映衬着周围积雪,格外的甜美好看。
谢从安回以一笑,目送她上了楼梯,转而看向高处那片灰蒙蒙的蓝。心底有片酸意猛地炸开,直冲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