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软无力的手指耷拉在地上,捏着苏酒的衣角。
生在新中国,新时代的苏酒,何时像现在这样过,时刻在生死的边缘,随时面临着各种危险的考验。
每走一步都如此艰难,别说躺平了,连躺都没地方躺。
茫然无措的无助感,加上过度使用神识,灵力耗空。
那种熟悉的失控感又一次袭来。
就是那种身体和感情仿佛突然不再属于自己。
她好像成了这具身体的旁观者,看着自己怨恨、愤怒,身体因为激烈的感情而颤抖。
如果有人在她身边,一定会发现此时苏酒的双眸颜色是在变化的,时而漆黑,时而通红。
连带眼神也是,时而空洞,时而愤怒,时而仇怨。
这是什么情况?
是这具身体要出现什么异常了吗?
苏酒进入识海灵府中,她没找到系统,却看到原来系统所在的方向,缠绕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丝丝缕缕黑气。
那些黑气张狂着要往外扩张,这,这是要黑化了吗?
不死山之巅,玄英殿内,冰心上神慵懒的一手撑在座椅的把手上,手腕处绑着一颗里面冒着红光的冰玉玲珑珠。
他抬着自己另一只手,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手指雪白修长,似是冰雪所雕刻。
突然,他手指往前一伸,做出一个掐脖子的动作。
大殿堂中,跪趴着一个长相丑陋的魔物发出被人扼住喉咙的叫声。
慵懒冷漠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因何而来?”
跪在地上的魔被上神的威压压得快要趴在地上,他声音颤抖:“西荒,那里被魔气污染,我同伴被人抓走了,我逃出来了,无处可去。”
上神一只手指往他额上轻轻一点,一缕凉气侵入魔物的识海灵府中。
“嗯,带下去吧,送到魔部去。”上神坐正,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玲珑珠,懒懒的说道。
两个侍卫出列,将那魔物带了出去,一个淡淡的红梅飘雪的印记出现在魔物的眉心。
这是不死山的标记,一朵五瓣红梅,梅瓣上还有点点白色雪痕。
突然,冰心上神眉毛不可见的一皱,人便消失在了大殿中。
只有一声响彻大殿的回声留下:“即日起不死山封山,本座要闭关。”
苏酒在识海中呼唤许久的系统,终于有微弱的声音响起。
系统似乎极其疲惫。
苏酒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当前的状况来看,系统极有可能受了伤或者被什么困住了。
可是,系统也会受伤吗?
平心静气,都说念经可以驱魔,苏酒盘腿坐下,开始念起了《清静经》
“……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1】
苏酒边念边观察那些黑雾的变化,背书般背完了一遍,效果并不明显,她有些茫然,是自己念错了么?
还是这东西没用?
为什么系统会受伤?
有什么东西电光火石般从苏酒脑中闪过,她没来得及抓住。
如墨的夜幕之下,暴雨之中,有两个人,一个躺着晕了,一个坐着在念经。
苏酒静下心一直念,一直念,也不知道反反复复将清静经念了多少遍,浓云散去,天光乍现,已是清晨。
宋青茗带着师父过来找她时,她还沉浸在经文中。
身边坐着冰心仙尊,给她撑起了一个结界,丹朱的伤被冰心治好,此时正坐在苏酒对面,撑着脸看着前面这个小娃娃。
苏酒睁开眼时,朝阳托在湖面之上,光芒万丈。
风雨终于过去,旭日再次升起。
“啊~~”苏酒突然发出一声惊叫,把丹朱吓得一抖。
“我的山呢,山呢,去哪了?”
这时众人才发现,那湖面之上哪里还有什么山啊,岛的,平坦干净的就像一面镜子。
“哇……”苏酒哭了起来,她的山,被水淹了。
她,这么辛苦的图啥啊,她为什么要来遭这个罪啊。
苏酒一哭,就收不住了,虽然吧,现实世界里,她也是个社畜,可是那些委屈和经历,跟现在比起来,简直就是小朋友过家家啊。
明明她现在才是个小朋友,却每天都在流浪街头,生离死别中走钢丝。
活着怎么这么难。
几个大男人一顿手忙脚乱,苏酒虽然不大,但从没在他们面前哭过,即便是被雷劈了七八天,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这时候突然哭成这样,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冰心仙尊离得近,把她抱在怀里哄了半天,一点用都没有。
宋青茗瞪着冰心,见冰心哄不了,立马过去,从冰心手里把自己师妹接过来,依然哄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