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慌,不能慌。
翟柯深呼吸了一口气,“呕——”
这群异种生物怎么他妈的这么臭,浑身散发出腥腻又肮脏的味道,像是发酵了三天的垃圾腐烂的气息。
虽然没了异火,但她求生的欲.望依旧灼热,横行废土二十多年的经验也不是吃干饭的。
翟柯顺手捡起身旁破碎的木桩防身,大声喊出那句经典台词:
“我命由我不由……”
下一秒,她就突然猝不及防地连人带物摔倒在地。
“……?”
她犹如五雷轰顶,不可置信地握住双手,使出吃奶的劲儿再次试探。
然后。
半天也没将那根木头桩子挪动半步距离。
……哈。
似乎是被自己这具弱鸡身体给气笑了,翟柯看着不远处一群垂涎已久的异种生物散发出恐怖的血腥气息,密密麻麻的白色眼睛聚焦在她身上,周围每处可能的逃跑路线都被围剿得密不透风。
干脆咸鱼似的重新躺回了地上。
既然横竖都是死。
“我命由天不由我。”她说。
不如干脆先睡觉吧。
“……她在干嘛?”谭清司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薅着南宫璟袍边的鎏金穗叶,眯了眯眼睛,“就这样放弃抵抗了?”
不出五秒,那群二级噬魂兽就能将她撕碎到连一片衣襟都不剩。
南宫璟淡漠的目光垂眸瞥他一眼,扯回快被薅秃的圣袍,“不然?”
谭清司噎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的确,omega的性别就天然就注定了他们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存在。
似乎是将所有的天平砝码都加在了“孕育生命”这一项神圣的任务上,omega的其他所有的特质都被拉到极其低微的地步。
譬如战斗力,譬如精神力,譬如处惊不变的运筹帷幄能力。
而这些通通都叠加在无所不能的alpha身上,即便忽视掉云泥之别的同性阶层境界,最弱小低贱的alpha也能秒杀掉最强大的omega。
这,就是基因层面所决定的至高枷锁。
无法被改变,更不能被突破。
“孕育生命”这四个字,听起来像是无尽的希望,但对稀少的omega来说,却更像是无法摆脱的桎梏。
谭清司突然就理解了南宫璟的意思。
他纵使外表淡漠至极,内心却是极其不屑于这种枷锁下的苟活的。倘若带回这个柔弱到不能自理的omega,下场估计比笼子里的金丝雀好不了多少。
被隐性的囚桎,被迫匹配alpha。往后余生,大概率只能不停地像个畜牲似的繁衍孕育。
倒还不如死在这里。
翟柯等了半晌,都想好自己的墓碑上该刻什么留言了,结果还是没等到想象中被撕成八块的疼痛难忍。
什么情况?
她抬头看了一眼,头皮更加发麻。
只见众多的异种生物纯白的瞳孔都变成了猩红色,它们露出尖锐的獠牙示威,嘴里不停说着奇怪的咒语,情绪越来越高亢,像是在不断争执着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其中两只居然开始大打出手,互相撕咬了起来。
……难道这群低等生物,在内讧?
他妈的,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翟柯猛地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飞快的压低身体,从围泄不通的层层包围中钻了出去。
有几只噬魂兽发现了逃窜的omega,猩红的眼睛变得更加嗜血,发了疯似的四处寻找,锁定了目标之后破空穿过,眼底的疯狂变得偏执又骇人。
觉察到身后的动静,翟柯不要命似的往前面一个劲地流窜。
恍惚间回头望去,噬魂兽的面貌由于精神极其不稳定而变得有些狰狞。它迅速拦截了她的去路,盯着她的目光变得阴森起来。
翟柯停下脚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这位大哥还是大姐,咱有话好好说,你别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
噬魂兽猩红的瞳孔骤然放大,逐渐回归成纯粹的白。似乎是十分不解,它歪了一下脑袋,努力思考着她的意思。
原来是个听不懂人话的东西。
那你早说啊,我还用得着跪?
翟柯趁它不注意猛地起身,开始死命地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噬魂兽明白自己被耍了之后嚎叫得异常刺耳,它露出可怖的獠牙,蓦地出动黑色身影,破空拦截,定在她面前。
呲牙咧嘴,面目狰狞,像是在宣泄着刚刚的不满。
然而态度异常坚定,绝对没有冒犯到她一丝一毫。
原本翟柯就有些猜测,这下倒是犹如醍醐灌顶般明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