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已是凌晨,但输液室里人满为患,高举着吊瓶的祁暮,和扎着针的谢宏业,走了两大圈都没找到空位,最后还是一个输液快结束的热心大姨,拦住他们,把位子让了出来。
等大姨挂完水离开,谢宏业才坐下,祁暮把吊瓶挂上杆子,他没地方坐,只能继续站着。
谢宏业说:“祁暮你回去吧,已经很晚了,今天辛苦你了。”她伸手就要接过装着药水瓶的袋子。
祁暮却摇着头,将袋子背到身后:“不行,我不能丢你一个人在这儿,我要等你挂完盐水,然后再送你回家,没亲眼看到你安全到家,我是不会走的。”
“可是站着很累的,”谢宏业将视线落在挂起来的吊瓶上,“这一瓶看起来可能要挂一个小时,一共有三瓶,你是准备要在这站三个小时吗?”
“三个小时而已,小意思,而且...”
祁暮还想说可以坐地上,就坐谢宏业脚边,但是输液室人来人往,儿科坐不下的孩子们,也安排到了这里,还有不少没位置的家长拉着露营车走来走去,他坐下反而更碍事。
他又看了看两边,他看到旁边有个手长腿长,穿着某学校校服的大孩子,被家长抱在了怀里,两个人坐一张位子,完全够。
祁暮把视线转了回来,用眼神在心里打着比划,这家医院输液室的椅子很宽敞,三四百斤的大块头坐着也能有空余,要是坐两个体型正常的成年人,虽然会有点挤,但也不是不能坐得下。
他对谢宏业说:“那我跟你挤挤坐一起呗,你看旁边也是两个人挤着坐的,咱俩又不胖,绝对坐得下。”
谢宏业眉头一皱又要拒绝。
祁暮赶在她开口之前,又说:“小谢师傅,我知道你要强,但是现在就别跟我犟了,你看你的眼睛都红成小兔子眼睛了,三个小时你可以安心地睡上一觉,我很精神,我可以帮你看着盐水,就让我陪你吧,好嘛好嘛好嘛!!”
祁暮话音未落,谢宏业就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这仿佛是一个暗号,祁暮也不等她点头答应,就推搡着她,挤着坐了进去。
可谢宏业和祁暮都是大高个,再宽敞的椅子到底也是单人椅,完全不够他们两个人并排挤在一起,两个人肩碰肩,腿碰腿,想挪一下都没空隙挪,谢宏业说:“可是这样坐太挤了,我觉得很不舒服,你还是回去吧,我可以撑住不睡,自己看着吊水。”
“你说的也是,确实不舒服,这样吧...”祁暮站了起来,没等谢宏业松口气,他二话不说弯下腰,一手插进谢宏业的腋下,一手兜住她的腿弯,又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祁暮!”谢宏业惊呼了一声,她左手还扎着针,不好过分挣扎,就怕幅度太大会把针头扯下来,扎针的时候就因为不好找静脉而多扎了几针,就是她很能忍痛,也不想再多经历一次了。
“嗯,祁暮在呢!”祁暮抱着谢宏业,重新坐了回去,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谢宏业侧坐在他怀里,再把谢宏业高举的左手拉下,接着又把谢宏业的脑袋摁到了他的肩上,“好了,这样是不是舒服多了,你可以睡觉了。”
“祁暮!!”
“嗯嗯嗯,在呢在呢在呢!”祁暮开心地应道,搂在她腰间的手又紧了紧。
谢宏业打开祁暮摁住她脑袋的手,把头抬了起来,怒视他,可他只是无辜地对她眨眼睛,他们的动静不小,周围人纷纷看了过来,他们在笑,在窃窃私语,谢宏业咬着牙,把头埋了回去,她的耳朵根都红透了:“真是,输给你了。”
祁暮抿嘴偷乐,早就知道小谢师傅拿他没办法了,只要脸皮厚,他就天下无敌!!
虽然很“社会性死亡”,但谢宏业也是真的很累,没两分钟,她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柔软的“祁暮牌”靠垫,确实比硬邦邦的椅子,舒服很多。
自愿当人肉靠垫的祁暮,很享受这个时刻,喜欢的人毫无防备地依靠在他怀里,她的呼吸就喷洒在他的锁骨处,热热的,痒痒的,他的小心脏跳得很快,快到他都担心心跳声会把她吵醒。
他高高扬起的唇角,就是一边挂一桶五升装的红星二锅头,都压不住,他想不到还能有什么会比抱着喜欢的女孩更快乐的事情了!
“啧啧啧啧啧,儿大不中留啊,真想给你拿面镜子照照,让你看看你自己笑得有多猥琐。”敬宝摇着头,一脸嫌弃,他将祁暮的表情拍了下来,并配上文字做成了搞笑表情包,发到了仙界最大八卦群。
听到敬宝的吐槽,祁暮当即对着面前的空气,丢去了一百个大白眼,心道,敬宝就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他就是眼红,他就是嫉妒自己有了喜欢的人,而他没有。
嘿嘿嘿,喜欢的人,喜欢的人,祁暮越想越开心,他低下头,亲昵地用下巴蹭了蹭谢宏业的发顶,心里是多到快要扑出来的满足感,喜欢的小谢师傅就在他怀里睡觉呢,重新做人的第一天,好快乐!!
祁暮又等了会儿,待谢宏业呼吸完全平稳,确定她已然睡熟后。
他掏出谢宏业的手机,解锁,打开通讯录,假装拨起了电话,他说:“喂,小宝啊,哎,是我祁暮,提醒你一下,先前跟你说的事你可别忘了啊,现在这个时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