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睁眼就与一张放大的脸对上,而那人不仅也睁着眼,还突然发出了声,是个正常人都会被吓到吧,谢宏业更是,更别说她上一次与人同睡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对方是她这辈子的父母,当时她还是个小孩子。
谢宏业被祁暮吓了一大跳,呼吸一窒,什么都来不及想,下意识就挪开了脑袋,整个人往后猛地一退,差点撞上高出床垫一截的床头柜。
“小心。”祁暮翻身跃起,拉住她,及时伸手护住了她的后脑勺。
床垫下层叠的弹簧,被两人压下,又迅速弹起,是谁压到了谁的腿,是谁的额头磕到了谁的下巴,又是谁闷哼出了声,谁也顾不上了,场面混乱,好笑,但又莫名暧昧。
一阵天旋地转后,弹簧平缓了下来,谢宏业的后脑勺也护住了。她斜斜仰面倒在床边,祁暮支着上半身撑在她上方,一手垫在她脑后,两人的距离比先前那会还要近,近到他的额发都落到了她的脸上,呼吸也缠绕在了一起。
谢宏业愣愣看着眼前的他,她脑神经虽还迟顿,但她的眼睛没坏,她还能判断出,这个人长得真不错,就连惊慌失措的样子也怪好看的呢。
“你还好吗?”祁暮稍稍拉开了一点二人之间的距离,他担忧地上下打量她,问道,“你没事吧,没磕到吧,你头上还有伤呢,可不能再伤上加伤了。”
谢宏业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摇了下头,用微弱的气音回道:“没事。”
祁暮眼底一暗,她的发丝在他手心,随着她的动作,胡乱蹭着,蹭得他手心发痒,可比手心更痒的是,他的心。
他喉结微动,嗓音也变低沉了:“谢宏业...”
谢宏业不明所以,应了一声:“嗯?”
祁暮越发炙热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来回移动,最后停在了她紧抿的唇上,他缓缓低下头,却又一次在中途拐了弯,擦过她的侧脸,在她耳边停驻,他低喃道:“我到底什么时候才真的可以亲到你?”
谢宏业又眨了眨眼,呼吸都不由自主放慢了频率:“我...”
“对不起,我又过界了。”祁暮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翻过身去,反手搭在眼前,语气稍显低落,“没关系,我可以接着努力,加油,祁暮,加油。”
谢宏业用指关节揉着太阳穴,从床上坐起,因沉睡而短路的脑神经,也总算连上了网,她偏头看过去,沉默了一阵后,轻声唤他:“祁暮。”
“嗯,在。”祁暮放下搁在眼睛上的手,转眼又是一个笑容明媚的大帅哥。
二人四目相对,空气里弥漫着助眠用的薰衣草精油的香气,香薰机早就停止工作了,但这抹气味依然没有消散,不轻不重,不近不远,不急不缓地包围着他们。
谢宏业突然觉得嗓子有点痒,咽了咽口水,不自然地撇开眼,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现在几点了?”
祁暮看了下床头的时钟,回答道:“十二点一刻。”
“嗯?”谢宏业不敢置信地回过头来,看向时钟,反复确认,“十二点一刻?已经中午了?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是呢,中午了,你错过了早饭,也快错过中饭了,现在应该饿了吧,快起来刷牙洗脸吧,我去把菜热一下,马上就能吃。”说着,祁暮转身就要下床。
“等等。”谢宏业掀开腿上的被子,一把拉住了祁暮衣服的后领。
“咳咳咳,有话好好说,不要锁喉嘛,多大的仇啊,竟然要置我于死地。”祁暮捂着脖子倒了回来,表演略显浮夸。
谢宏业松开了手:“抱歉。”
祁暮一骨碌翻身而起,嬉皮笑脸凑了过去:“我开玩笑的。”
谢宏业平静地“嗯”了一声,道:“我知道,我没用力。”
“嗷,那~你是要做什么?”祁暮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道。
谢宏业泰然自若地抬手,将手背贴在了祁暮的侧颈上:“看你还烧不烧。”
祁暮浑身一僵,才降下的温度又欻欻升了起来,他磕磕绊绊地说:“我,我没事啦,不烧了,已经好了。”
“嗯,”谢宏业垂眸收回了手,“那就好。”
祁暮说:“这都是你的功劳,因为有你贴心照顾,我才能好这么快。”
谢宏业径自从床的另一边下来,语气不冷也不热:“既然你病好了,我也该退场了。”
祁暮跟着从床上下来,追了上去:“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要走了吗?这么快的吗?啊,其实我还没好,我觉得头还有点晕晕的呢,不然你再留下陪我一天呢?一天要是太多的话,那就半天?等晚上我肯定就好了,到时我亲自送你回去,好不好?”
谢宏业来到卫生间,冷漠地关上门,将祁暮隔在门外:“不行。”
“别啊,再给个机会嘛。”祁暮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他干脆就靠在了墙边,故意夹起嗓子,唱起了歌,“宏业谢,Do you wanna build a snowman?Come on let\'s go and play~~”
谢宏业刷地一下把门打开,手里捏着一支刚挤上牙膏的牙刷,她的眼刀熟练地朝祁暮飞了过去:“现在是夏天,堆不了雪人,而且就算是冬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