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
"
不知过了多久,年轻天子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终是如一道惊雷,在殿中众臣的耳畔旁炸响。
来了!
面面相觑之下,不少文官的眼眸深处都是露出了一抹掩饰不住的喜色,望向阮大铖的眼神中也满是嘲讽。
御台之上的天子本就得罪了他们
"文官
",正是
"势单力薄
"的时候,岂会自断手脚的去得罪这些传承多年的宗室藩王。
若是没有意外,天子下一句话便会将此事遮过,交由宗人府
"酌情
"处置吧?
"大理寺何在!
"
没有让殿中的文武百官久等,不过是一愣神的功夫,天子愤怒的咆哮声便是再度响起,使得不少御史言官嘴角的淡笑瞬间僵住,满脸不可置信的望向御台之上的天子。
虽然因为距离的缘故,他们瞧不清天子的具体面容,但仅从其微微颤抖的声音便不难判断,天子的面色估计也是有些狰狞。
这是怎么回事?一向
"护短
"的天子并没有如想象中回护这些宗室藩王,反倒是勒令大理寺?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
"臣在!
"
几个呼吸过后,经由旁人提醒之后,方才反应过来的大理寺少丞赶忙跪倒在地,颇为惊惶的朝着上首的天子拱手行礼。
自从与
"东林
"交好的大理寺卿曹于汴
"乞骸骨
"告老还乡之后,其留下的位置便是空悬至今,虽然也曾有御史上书天子,请开
"廷议
",重新委任一名
"大理寺卿
",但这些折子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引来任何回应,一直被天子留中不发。
故此,眼下
"大理寺
"的最高行政长官便是面前这正四品的
"大理寺丞
"。
"朕给你十日的功夫,给朕将其中的内情查清楚。
"
"无论涉及到谁,一查到底!
"
没有令众臣久等,大明天子余怒未消的声音便是随之响起,声音中更是掺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杀意,使得殿中的温度好似都下降了不少。
"臣,遵旨。
"
闻声,身着绯袍的大理寺丞便是不置可否的朝着上首的天子躬身应是,但距离其最近的几位官员却是留意到这位年过六旬,沉沦宦海多年的
"袍泽
"身躯正微微颤抖着,就是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惶恐而导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及至大理寺丞步履蹒跚的回到队列之中后,很快殿中又是有两名身着青色官袍的言官一同出列,异口同声的冲着上首的天子禀报道:
"启禀陛下,臣弹劾山东兖州泰兴王欺男霸女,草芥人命!
"
虽然这两名言官的
"矛头
"仍是对准了大明的宗室藩王,但殿中的官员们却并没有太大反应,反倒是有些大失所望的感觉。
毕竟与
"杀兄弑侄
"相比,诸如这等
"欺男霸女
"的事情实在算不得什么。
但很快,这两名御史言官接下来所说,便让殿中所有人都是愣在了原地,额头上也是隐隐渗出了些许汗珠。
"据臣所致,泰兴王朱寿镛于兖州大肆圈养门客,并与昔日的白莲余孽在暗地里有所牵连。
"
"不少当地百姓都表示,曾亲眼瞧见过昔日白莲教首的独子王好贤出入于泰兴王府中,并被泰兴王朱寿镛奉为上宾。
"
嘶!
此话一出,殿中便是响起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自古以来,
"事关谋逆
"便是历代皇室不能触及的底线,尤其是在这大明朝,更是让人谈之色变。
无论何人,一旦与
"谋逆
"二字沾上边,事情便严重了,尤其是还与宗室藩王有关。
"这事闹大了,怕是不好收场了。
"不少官员都在心中暗自嘀咕。
事关谋逆,皇极殿中的官员皆是不敢胡乱发言,顾不得去深思,几位一直在京的官员,如何知晓远在山东兖州的泰兴王曾与白莲余孽有所勾连,只是眼神怔怔的盯着立于天子身旁的司礼监秉笔。
毕竟,这司礼监秉笔可是号称
"内相
",手中更握着
"东厂
"和
"锦衣卫
"这两个紧要衙门,耳目遍布天下。
"回陛下,奴婢也是昨日晌午才刚刚收到的消息,事关重大,实不敢轻举妄动。
"
"具体详情,还需要仔细勘察。
"
许是知晓殿中官员心中所想,默不作声多时的司礼监秉笔也是躬身向御台之上的天子行礼,回应着天子略带狐疑的眼神。
"查!
"仍是同样的字眼,但天子的心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