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缓慢。
双腿仿佛被沉重的铁链所束缚，每一步都如同蚂蚁爬行般缓慢而艰难。
摇摇晃晃地行走着。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不稳定的泥泞之中。
最后的这一百米，居然花了十分钟的时间。
张云栖最后的几米几乎是一点一点挪到残骸的位置。
其实，说是到了残骸附近，但是张云栖自己并不能看见，一路都是沈宣轩给自己指路，摸索着过来的。
漆黑。
如同失明一般的漆黑。
不只是视野，玄印视角也是如此。
甚至连听觉都有一些模糊了。
听觉的模糊甚至会影响到走路的平衡。
如果最后不是一直牵着沈宣轩的手，张云栖甚至连残骸的这个位置都到达不了。
“映月哥哥，我们到了。”
张云栖能够听到沈宣轩的声音，不过已经无法确认轩轩具体的位置了。
“能够感受到共振么？”
张云栖轻声说道，莫池只是告诉了自己大致的位置，没有告诉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我能感受到。”
沈宣轩松开手。
“轩轩？”
沈宣轩松开手之后，张云栖居然连沈宣轩的存在都感受不到。
“映月哥哥，我在这里。我能感觉到，他在呼唤着我……”
沈宣轩的声音感觉就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陷入寂静之中。
“轩轩？”
没有回应。
大概是轩轩已经在和残骸进行共振了吧？
张云栖一下坐在地上。
任由黑雾侵蚀着自己。
感受到一阵阵的刺痛，仿佛有无数把尖刀在身上刺来刺去，瞬间将皮肤割裂开来。
鲜血渗透着衣物，缓缓地流淌在大地上。
冰冷，渗透。
黑雾渗透着每一个细胞，仿佛有无形的冰霜慢慢从皮肤渗透进肌肉，接着又渗透进血管，渗透进骨髓。
毫不留情地一路渗透，一路破坏，就像是数不尽的蛛丝一样，蔓延开来。
无数针尖般的痛楚仿佛刺在每一寸皮肤上，每一滴血液都在燃烧着火焰。
感受到血液在体内沸腾，仿佛要将身体点燃，冰冷与炽热交织在一起，将身体的感觉完全颠倒了过来。
冰冷，炽热，破坏，修复。
黑雾在不断破坏着，青苍气在不断修复着。
血液在创口间流淌，肌肉在再生的过程中扭曲着，仿佛有无数根细小的触手在皮肉间不断游走，崩裂与愈合循环往复。
达成了一种动态平衡。
不过还成，能够忍受。
这种程度的疼痛几乎算是家常便饭了，不管是一开始被飞石阵围殴，还是说被雷劈，亦或是现在对抗黑雾，修炼《万古青身决》之后，自己的耐受性，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差不多也能习惯了。
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自己当初是怎么炭烤熊掌，烧烤爆炎猪排，现在自己也经历一下，这种类似于被烧烤的感觉。
张云栖甚至还能苦中作乐地自我开解。
不过，黑雾也不算完全都是副作用，《万古青身决》本身就需要不断地受伤，再不断地修复，这次高强度的愈合，倒是让自己本就开始松动的第九穴窍有了些许的松动。
张云栖取出两瓶青灵液来，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向下，一股温柔的力量从内而外弥漫开来，犹如春天的细雨滋润着干涸的土地，滋润着身体，蔓延到四肢百骸。
青苍古意，万古不绝。
形如古鹤，身如磐石。
淬皮炼血，锻骨化髓。
《万古青身决》的总纲一一在脑海里浮现。
青苍气沿着血管奔腾着，宛如一道奔腾不息的江河，势不可挡。
一时间，大有将黑雾逼出体外的趋势。
生机开始慢慢苏醒。
就像潜藏在身体各处的种子开始发芽。
八大穴窍的青苍气混合着血液在流淌着。
每一寸肌肉，每一根血管。
就像火山喷发般，全身的力量在血液中汹涌澎湃。
仿佛有无数火焰在体内燃烧，身体发出一阵微微的震动，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
水到渠成，差的不过是临门一脚。
成了。
第九穴窍，水门穴。
张云栖长吁了一口气。
感受了一下，这次提升并不像之前那样明显，可能是本身的基数问题，这次力量上升了大概百分之五左右。
青苍气继续在身体循环着，张云栖正准备收功，却发现，不知道是受到了黑雾的刺激，还是被这次开穴唤醒了新的生机，身体各处居然还有源源不断的青苍气在涌出。
这是？
张云栖皱眉，若有所思。
灵光一闪。
原来如此，是上次师傅施展的《四方阵·涌泉》！
当时，自己共鸣了师傅的波动，觉醒了玄印，不过，上次《万古青身决》的晋级受到了影响，只是突破到第八窍。
原本以为那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