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照亮夜空,火舌乱窜,烟尘滚滚。
人们哀嚎着四散奔逃,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刺鼻气味。
莫离用湿帕子捂住口鼻,飞快冲到了马厩,只见萧泽允趴在角落里,后背被灼伤,昏迷不醒,霁月被他护在身下。
炙热的火舌仍在肆虐,莫离不敢耽搁,将二人拖拽出马厩,萧泽允怀有身孕,他几乎是拼尽全力才将二人带到了稍微宽阔些的地方,这里火势稍弱,莫离喘息片刻,刚好看到有几匹爆炸时侥幸逃出来的马儿,其中竟有他们的马,背上还驮了物资。他赶牵过来,又挑了一匹健壮的,本想让萧泽允骑一匹,自己与霁月骑一匹,可又想了想,萧泽允有孕,昏迷着趴在马上恐会压到胎儿。
没办法,只得他与萧泽允同骑一匹,霁月骑一匹,三人逃出了火场。
*
霁月醒来时,已近黎明,她发现自己身处水边,依稀记得和泽允收拾行李时,突然一声巨响,然后周围就燃起了大火,她瞬间被萧泽允压倒,吸了不少烟尘,失去了知觉。
呛人的气味似乎还未散去,她觉得身体热热的,脸又烫又疼,还有头发烧焦的气味。
溪水潺潺,她急忙捧了些水洗了把脸,让自己彻底清醒。
——泽允呢?
她四下望去,见萧泽允倚靠在旁边一颗树的树干上,尚未苏醒。
他的脸色苍白,眼皮下的眼珠不安分地动着,眉头微皱,手放在腹上。
她给他诊脉,还好,胎象稳定,孩子没事,背上的灼伤只要有药应该问题不大。
爆炸发生前,她与萧泽允已收拾的七七八八,她将常用的金疮药揣到了兜里,刚好能给他治疗。
她轻轻将萧泽允后背烧焦的衣料扯下来,有些地方已与皮肤粘连,撕下来时不可避免的扯到了他的皮肤。
“唔……嗯……”
萧泽允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待看清了眼前的人,他急忙抓住她,问道:“霁月!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心疼道:“我没事,你背上还疼吗?”
他抬手,很自然地帮她拢好乱蓬蓬的头发,答道:“不疼的。”
不远处的莫离看着这一幕,心里泛起酸涩,这两人是如此般配,两情相悦,琴瑟和鸣,与之相对,自己就像卑微的小丑,实在多余。
他看了一会,还是走过去打断了两人。
两人见他过来,有些尴尬地停下了亲昵举动。
莫离拿着竹筒,递给霁月,“我去上游,找了些干净的水。”
霁月接过,很自然地递给萧泽允,“快喝点吧。”
萧泽允却又递回给她,“我不渴,你喝吧。”
莫离见二人情意浓浓,起身道:“我去看下马。”
萧泽允这才回过神来,正色道:“拾柒,歹人除掉了吗?”
莫离摇头,“我没来得及杀他,只斩断了他一只手臂。”
萧泽允有些生气,“你为什么不结果了他?”
莫离没再解释,只单膝跪下,“属下知错。”
霁月也在旁劝和,“当时情况紧急,若拾柒不赶来救我们,我们怕是已经被烧死了。”
萧泽允沉默了一会,扶着肚子站起来。
“我们即刻出发。”
“为什么这么着急?”
“歹人未除,我不放心,还是尽快翻过雪山为妙。”
“可……我们的行李,物资,大多落在了客栈,防寒的厚衣也只有两件,能顺利翻越雪山吗?”
萧泽允清点了下剩下的物资,“这里有够三个人吃三天的食水,节省一点撑个五天应该也没问题,五天还翻不过山吗?”
莫离垂目道:“三天就够了。”
“对吧,无需再等,即刻启程。”他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至于厚衣嘛,有两件就足够了,拾柒,你说对吧。”
莫离依旧低头垂目,“是,不必顾虑属下。”
霁月还是不放心,拉住萧泽允的胳膊,“泽允,你能撑住吗?”
萧泽允安慰道:“放心吧,我没事的,再说,不是还有你在吗。”
她知道,这孩子怀得不稳,最初的几个月折腾的厉害,虽说月份大了稳定了许多,萧泽允的身体也算康健,可她内心深处总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