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松松垮垮的木门被一脚踹开,带出老旧的吱呀声。徐娘子单手叉腰气势汹汹走进来,顺脚就将地上的破碗踢走,嘴里大喊着:“姓宋的,还躺在那干嘛!你爹死了,我不是喊你去包子铺工作吗?怎么还赖在我家!”
宋长坤跟上自己夫人的步伐,在她身后温声道:“娘子…你这是作甚,十鸢还小呢,父亲不也……”
话未说完便被徐娘子怒瞪堵回去,宋长坤立即闭上嘴,不再做声。
宋十鸢被吵醒,刚掀起眼皮脑中如海浪侵蚀,灌入大量陌生记忆。三秒后,她望向眼前身着布衣的陌生女子,意识到她穿越了,穿成一个农家女。
还没等细细消化,一壶茶水直泼到脸上。那凉意从皮肤刺入脑海,宋十鸢瞬间清醒。
“别装死。”徐娘子走过来又用脚踢了踢她,眼底尽是嫌弃,“也别怪嫂子无情,你也这么大了,好歹赚点银子补贴家中吧!不说像你哥那样做个有名的学徒,也要寻得个良缘嫁个有钱人家啊!”
徐娘子瞧见她这一副傻愣愣的模样,冷笑道:“听见没!家的田地你也惦记了,哪有姑娘家要田的,自是给我们的。包子铺那我已经打点好了,若是去了,定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一个行囊狠狠砸到宋十鸢的脸上。宋十鸢反应过来站起身怒瞪回去,直接与徐娘子面对面,“你说完了吗?”
宋十鸢语气颇冷,眼眸中尽是寒意和气愤。徐娘子一时间被那眼神盯的发颤,心生害怕,转而又理直气壮道:“你,凶什么呢,别给脸不要脸,赶紧从我家滚出去!”
记忆中,自己母亲早逝。父亲一个人将他们兄妹拉扯大。还没等到享福,前些天父亲就因病故去。眼前这俩人正是自己的亲哥哥和嫂子,一个软弱无能,一个嚣张跋扈。
什么为她着想,和包子铺那打点好了,分明是将自己当做人情送出去!
原主是个很孝顺的普通农家女,经常帮父亲下田干农活。性子沉默话少但为人淳朴乖巧,平时没少被这老狐狸般的嫂嫂欺负。此一番前来就是为了分家,父亲是老农民,一辈子守着家里那块田,辛辛苦苦才盖了两间屋子。
哥哥宋长坤成亲的时候,父亲二话不说将家里养了七八年的羊宰掉,又将自己的屋子让出来给他二人做新房。
哪知这两人如此没心没肺,眼里就惦记那些家产,宋十鸢光是接受那段记忆都觉得气愤。
“嫂子,你也别当我什么都不懂。这都是父亲生前的家产田地,怎么我就一点都没有了?”
“更何况,嫂子你才是外人吧!”
平日里畏手畏脚的妹妹突然开始反驳人,徐娘子先是一愣,随后道:“你什么意思!父亲这些年生病不都是我和你哥哥在照顾,你除了会下田插点秧还会干嘛?力气又小又只能做那么一点农活,不帮倒忙都是好的了。”
“当初父亲病发疼得上吐下泻,不还是你哥哥找的郎中,你又做了什么更何况我现在已有身孕,还是个大胖小子呢!日后你嫁出去就是别家人了,这屋子和田地,不给我们还能给谁。难不成你还想带走,对得起父亲吗。”徐娘子伶牙俐齿又理直气壮,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要不是她接受了记忆,还真要相信徐娘子这一番辛苦付出了呢。她哥哥宋长坤是镇上有名工艺品店的学徒,工艺品价格不菲,徐娘子看中这点用些花言巧语就嫁进来了。
结果发现宋家除了有个做工艺品店学徒的大儿子,其余皆是清苦得很,父亲常年患病,小女儿软怯日日待在家。
以为能享清福没想到是来遭罪的,父亲刚去世便暴露贪得无厌的本性了。别说照顾父亲,晚上在屋里咒骂他早死可是响当当刺耳朵的。
哥哥宋长坤也是个没良心又窝囊的人,大男人硬是只会躲在自己媳妇后面吸血。
宋十鸢冷哼一声:“父亲头七未过,大哥和嫂子就想着独霸家产了,还真是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啊!”
话里话外满是讽刺,被戳穿心思徐娘子也不再装模作样,没好气道:“你以往白吃白喝就算了,现在还想要家产?别痴人做梦了。”
还未等宋十鸢再次开口,徐娘子似是想起什么,咯咯声笑道:“十鸢啊,瞧嫂子都给气糊涂了,后面那山可都是你的啊!你不是就会做点农活吗?到时嫂子给你点菜种子,山上那么一大片空地,随便你种。”
山?一座荒山徐娘子也好意思自称送给她,真是好大一张脸,可笑至极!
“嫂子,你可别忘了我也姓宋。”宋十鸢说这话时直勾勾盯着徐娘子,眼底威慑十足。
徐娘子被盯的发虚,又看见身旁的丈夫,突的又有底气了:“那又如何?长兄如父,现在这个家你大哥就是主人。趁早搬走,到时可别怪我不留兄妹情面!”
她恶狠狠地说完,又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你也知道的父亲生前老早就想抱大孙子了,你这屋自是要给孩子用的。日后嫂子定为你寻个好人家,直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