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凉意。
路灯的灯光将偶尔经过行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偶有一阵风吹过,行道树的枝叶就随声附和着沙沙作响。
如果没有身边的阴差,这夜路走得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我和陈天魁还真就像在散步似的。
他总能挑出话题,有家长里短,也有人情世故。
好几次我都被他聊得有些恍惚。
这些话题真的是大厦将倾,水深火热时可以畅聊的吗?
我们没有明确的目的地。
一条街走到底,然后再穿过巷子换一条街继续闲逛。
可走着走着,我就逐渐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天海比昆城大得多,繁华程度也不是昆城能比的。
即便是深夜,街上时不时也能看到一些没有收摊的夜市。
不过由于我误打误撞过勾魂摊。
所以不管这些夜市再好,灯火再旺,我都没打算驻足停歇。
陈天魁倒是不以为然,他说我只是不懂得分辨人气和烟火气。
还说真要遭撞客,那事先一定会遇到一些反常。
譬如那天晚上我就闻到了特别浓郁的肉香味。
如果是白天那还好说,可晚上就有些反常了。
总之不管怎么样,我和陈天魁就这么在天海市里闲逛。
我俩从入夜逛到深夜,然后又从深夜逛到凌晨。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几个钟头。
等我开始接连不断打呵欠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了。
“陆老板,你接下来希望陈某怎么帮你?”
上一秒我们俩还在聊天海什么早点有特色,这下他突然话锋一转,反倒把我给问住了。
我想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的说:
“其实没什么希望不希望的,只能说局势我都还没看透,所以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打算。”
陈天魁停下脚步,然后遣走了身边的阴差。
他环顾四周,然后指着街对面的一幢高楼说:
“那地方不错,走。”
我没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大半夜散步就够奇怪的了,现在怎么又……唉,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稍稍犹豫了一会儿,我心想自己反正也去处,不如就跟着他算了。
于是我俩穿过马路来到高楼下方。
这幢楼确实很高,应该算是天海市最高的几幢楼之一。
紧接着,陈天魁就带我走了进来。
大楼值夜的保安一瞧见我们,当即就嚷嚷道:
“喂喂喂!你们两个是干嘛的?还有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保安语气不善,但也情有可原。
换成我是他,凌晨如果见到有两个人走进大楼,恐怕反应也跟他差不多。
同时,我这才意识到大楼的门居然是锁住的。
可刚才走进来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陈天魁笑了笑,十分客气地回答道:
“我们想到顶楼看看。”
保安立马拿起胶棍和手电筒驱赶道:
“神经病吧?赶紧走走走!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时,一个阴差蓦地出现在保安身后。
它缓缓伸出手蒙住了保安的眼睛。
保安随即身形一缓,下一秒就瘫倒在地。
陈天魁挥手遣走阴差,然后笑着对我说:
“放心,他没事,陈某知道分寸。”
看来他很清楚跟我合作的底线是什么。
也省得我多嘴再问保安还活没活着。
弄晕保安后,我跟他坐电梯直接来到了大厦顶楼。
外面的天色也在黑白交替间变得有些诡异。
来到顶楼后,陈天魁直接领我走上天台。
天边的白光宛如一条银色的丝线。
太阳虽然还没露头,但已经晃得我眼睛有些疼了。
“陈老板,你该不会是想带我来看日出吧?”
“唔,顺便看看吧,主要是让陆老板瞧瞧天海的大局!”
陈天魁神秘一笑,还刻意在“大局”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我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眼巴巴地等着。
就这么干等了半个钟头,阳光已经扫净了黑暗。
这时,陈天魁指着远方的一座山峦问我:
“陆老板,你看那座山像什么?”
我仔细瞧了瞧却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呃……看不出来。”
紧接着陈天魁又朝另一个方向指了指,然后让我再看。
就这样,当我看完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后才终于有些明白了!
单看一边确实看不出什么。
可从宏观角度把四个方向所有的山峦连在一起,那就有些名堂了。
我若有所思地开口问他:
“陈老板,风水里是不是有种说法叫群山拱戴?”
陈天魁淡然一笑,慢步走到天台边。
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为他平添了几分生气。
可即便阳光足够温暖,他只要站在那儿就给人一种阴气逼人的感觉。
在这片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