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似笑非笑的盯着唐姝,真是年纪小不懂事,只有亲生母亲,才会在意子女的死活。 她只在乎唐姝能不能给家族带来利益。 “唐家养你十几年,让你死岂不是便宜你了?你不嫁也罢,李大人的小儿子正好缺一房妾室,将你嫁给他做妾,也没白养你。等你嫁进李家,要死要活是你的事。” 唐姝打了个冷颤,秦氏的歹毒心肠,她是见识过的,嘴上不肯服输:“你休想吓我,我这就去找爹理论。” 秦氏摩挲着茶碗,嘴角掠过一抹嘲弄的笑:“内宅女眷的婚配,素来由掌家娘子做主。别说找你爹没用,就是你舅舅来了,我给他几分薄面,是我看的起他。 我不给他面子,他又能如何? 何况能和李家结亲,对你舅舅和表哥的仕途大有帮助。你确定他们会为了你,放弃攀附权贵的机会。” 唐姝脸色顿时变的很苍白,舅舅虽疼她,但和表哥的前程比起来,她又算的了什么。 何况这是唐府的家事,舅舅也不宜插手。 至于那李青白,她虽是闺阁中的女子,对他的大名如雷贯耳。 逛窑子,斗鸡走马,虐待小妾,什么坏事都做尽了。偏他姐姐是宫里的娘娘,爹爹又是宰相,大家伙对他的所作所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硬和秦氏抬杠,便是不必嫁给李公子,她这辈子也别想嫁到好人家。 秦氏很满意她的话起了威慑力,又看向唐向晚:“姝儿如此抵触嫁给宋朝臣,一切皆是因为你。若你真心疼她,好好的劝她几句,也不枉你们姐妹一场。 真等我去把和宋家的婚事退了,姝儿就是死,也要死在李家。” 唐向晚双拳一点点攥紧,这话说的极其无耻。宋朝臣是她不嫁给靖安王做妾唯一的希望,秦氏亲自掐灭也罢,还要她去做说客。 但宋朝臣不想娶她已是事实。 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 他似乎,也没做错什么,只是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 将纷沓而来的负面情绪压下,她垂下眼睑道:“母亲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劝三妹妹。” 握住唐姝的手,一道回了梅园。 王姨娘焦虑的站在廊下,见她们回来,马上打起帘子,又叫春杏拿来手炉给她们姐妹暖手,这才问:“夫人叫你去,所为何事?” 手炉那一点点余温,温暖不了唐向晚如坠冰窖的身体。自她姨娘去世后,处处被秦氏针对。王姨娘见她可怜,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给她做衣裳,给了她在唐府仅有的温暖。 宋朝臣虽负了她,却并非没有可取之处。再不济,怎么也比嫁给李青白做妾好。 便将秦氏的意思,原原本本的告诉王姨娘。 王姨娘愣了一下,眸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唐姝已经十五岁,也到了嫁人的年纪。老爷虽已经是正四品官员,奈何姝儿是个庶女,门名贵族瞧不上这样的出身。 姝儿又长的如花似玉,随便寻个人嫁了,或是嫁给豪门贵族做妾,她根本不甘心。 宋朝臣虽是庶子,不论是长相,亦或是人品和才学,都配的上姝儿。 等他将来考上状元,她家姝儿就鱼跃龙门了。 王姨娘一直和秦氏不对付,对这件事的安排,却十分满意。 当着唐向晚的面,不宜表现出来,故意哎呀一声,将她搂进怀里:“我的儿,你的命怎如此苦?原以为嫁给宋朝臣就算苦尽甘来了,谁知又出了岔子。” 唐姝泪眼汪汪:“二姐姐,你怎能答应那个毒妇来劝诫我。我若嫁给宋朝臣,我成什么人了!” 唐向晚握住唐姝的手,忍住心痛道:“你何错之有?真说起来,你只不过是我和秦氏博弈的棋子,你也是受害者。 害你陷入尴尬的局面,我十分愧疚。若因此让你嫁给李青白那禽兽做妾,我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宋朝臣在我的事上做的固然不对,但他身为庶子,安能做的了自己的主? 就像你我… 这几年的相交,对于他的人品,我还是放心的。嫁给他,至少比嫁给一个什么底细也不知道的人强。” 唐向晚如此深明大义,王姨娘喜上眉梢。有她做说客,自己便可以免去一番唇舌说服姝儿。 唐姝默然,她知道唐向晚说的有道理,但一想到她抢了二姐姐的未婚夫,她心里便生出无穷无尽的愧疚:“他固然有他的好处,可他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这般冷血无情,安知他对我不会如此。” 唐向晚知道已经说动了唐姝,只需再给她吃一颗定心丸,这事便成了:“傻妹妹,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