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镜一脸正经道:“事在人为,何况咱们并非孤军奋斗。”又附在唐向晚耳边如此低语。 唐向晚脸色千变万化:“此计过于冒险,他看着也不像会轻易妥协的人。” 林瑶镜嗔怪道:“怎么临了你反而退缩了?富贵险中求,哪有不冒险就成事的。何况你别无选择。” 这可是她转辗反侧,想了好些天才想到的主意。本来她也不十分看好楚舰寒,奈何哥哥的朋友中,就属他身份地位最高。 且有哥哥暗中相帮,成事的概率更大些。 唐向晚埋首不语,楚舰寒不像是容易被人轻易威胁的人。不能让他娶她,而她的名声又坏了,最终的结果,可能就是嫁给李青白做妾。 可就坐以待毙,她真的好不甘心。 至少要搏一搏。 只要事成,最坏的打算,无非是做楚舰寒的妾。那也强过嫁给靖安王,和唐姒共侍一夫的好。 捋清其中的厉害关系,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就按你说的办。” 林瑶镜也紧张的心砰砰直跳:“你等我通知。” 一时马车在翡翠阁停下,二人逛了半天,买了几匹布料和簪子,便就打道回府。 唐向晚等了三日,才等到林瑶镜邀请她去游仙女湖的通知。 她怀揣着激动的心情从后门上了林家的马车,林瑶镜含笑坐在车内,等她坐稳,道:“我已经和我哥哥窜通好了,计谋一定会万无一失。” 唐向晚搂住林瑶镜的肩,煽情道:“瑶镜,我在唐家过的很苦,但此生能得你这样一个知己,人生在无憾事。” 林瑶镜拍了拍她的肩:“说的什么话,朋友之间互相帮衬,不是人之常情?但有一点,事情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你可不能怨我。” 唐向晚噗嗤笑了:“你看我像这样的人?” 林瑶镜也跟着笑:“不好说。” 唐向晚作势要拧林瑶镜的嘴,她笑着告饶:“晚姐姐,我错了,饶我这一次罢。” 二人笑闹了一路,等马车停稳后,戴着帷帽下马车。 仲春的仙女湖,已不似初春那样死气沉沉,湖畔三三两两的行人穿梭其中。铮铮琴声,从摇曳在湖中的船中宣泄而出。 一艘乌篷船缓缓地停靠在码头,二人弯腰走进船舱,里面茶具热水一应齐全,还有一把古琴横放着。 林瑶镜泡好茶,掀开帘子,指着其中一艘华丽的船:“那是怡红院的花船,里面弹琴的是里面的头牌小红,我哥哥和楚舰寒就在里头听楼里的姑娘唱曲。” 唐向晚端起茶呷了一口,来掩饰心里的紧张。 林瑶镜紧张的手心出汗,目光灼灼的看着唐向晚:“准备好了吗?” 唐向晚在古琴边坐下,弹了首时下最流行的曲子。 琴声伴随着潺潺水声,时而悠扬婉转,时而激荡人心。 林玄晖曾听唐向晚弹过琴,知道这是她们朝他发出的信号,笑着对楚舰寒说:“也不知是哪个人琴技如此高超。” 楚舰寒素来爱听琴,闻得此言,起身道:“出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二人走出船舱,湖面摇曳着五六艘乌篷船,有四个年轻的公子站在船头,那么琴声必然是从只有船夫在掌舵的那艘船传出。 林玄晖看着清风舞动着对面船舱的帘子,朝楚舰寒挤了挤眼:“那弹琴的似乎是个女子,且有些眼熟。” 楚舰寒挑了挑眉,他认识的女子不胜枚举,就不知是哪个青楼的姑娘。 林玄晖让船夫把船摇到她们对面去,抱拳喊道:“在下林玄晖,敢问弹琴的是哪家小姐。” 林瑶镜掀开幕帘探出头,欢快的喊:“哥哥,楚大哥,你们怎么也来游湖了?晚姐姐心情不舒爽,被我强拉着出来,想不到遇到了你们。” 楚舰寒微眯着眼,丝毫没有怀疑林瑶镜的话。靖安王和唐姒的婚期一日日迫近,唐向晚不痛快,实乃人之常情。 林玄晖让船夫靠近她们的船,朝她伸出手:“既然偶遇,便一道游湖吧。” 林瑶镜朝里面喊:“晚姐姐。” 唐向晚迤逦而出,朝他们盈盈一笑:“楚大公子,林大哥。” 两艘船靠在一起,林瑶镜握住林玄晖的手,跃上了他们的船。 唐向晚心如战鼓,计划能不能成,就在此一举。她缓缓走过去,林玄晖的脸上露出一抹为难:“男女授受不亲,唐二小姐可否自己过来?” 唐向晚笑了笑:“两条船贴的严丝合缝,林大哥不必担心。” 她迈开腿就要跳过去,两艘船跟商量好似的,忽然往前冲去。她脚下踏空,整个人往冰冷的湖中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