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王刚回盛京不久,正打算广罗人才,宋朝臣的才华他略有耳闻,何况又是连晋,有意拉拢他,替他解围:“本王一个大活人坐在这,王妃竟只盯着三妹夫看。想来是本王脸上的刀疤过于唬人,不如三妹夫俊朗,王妃才不屑一顾。” 唐姒见他拿脸上的刀疤说事,唬的面无血色,着急的为自己辩解:“王爷说笑了,臣妾满心满眼里都是王爷,旁的男子,在臣妾的眼里比尘埃还不如。”知道靖安王是出面调和,不得不闭嘴。 唐初光瞪了唐姒一眼,好好的回门宴,非要弄的大家都不痛快,才肯善罢甘休,连忙给靖安王倒酒:“姒儿是长女,多得卑职和你岳母疼爱,性子难免骄纵了些,还请王爷海涵。” 靖安王无波无澜的端起酒杯,半开玩笑半威胁:“是人都有性格,女子偶尔使小性子争风吃醋,是情趣。但若害人性命,闹的阖家不得安宁,普通人家容不得她肆意妄为,皇家更是如此。” 如此明晃晃的警告,唐姒涨的满脸通红。她不敢记恨靖安王,把此番受的羞辱,尽数记在了唐向晚的身上。 唐向晚感觉一道阴毒的目光如影随形,不必抬头,她也知道这道目光的主人是谁。 唐初光打着马虎眼,宋朝臣再也不敢看唐向晚一眼,秦氏看着唐姒被靖安王当众警告,真恨不得把唐向晚千刀万剐。 一顿饭,大家吃的各怀心思。 唐向晚食同嚼蜡,怕又惹出什么事来,放下碗筷道:“父亲,姐夫,不日我便要和舰寒成亲,喜服尚未绣好,你们慢慢吃,我先行一步了。” 也不等回话,自顾走了。 出了饭堂,整个人松了口气。唐姒那个贱人,逮到机会就挑拨她和姝儿的关系。今日姝儿已对她颇有微词,长久以往,她看向一望无际的天空,她很在乎姝儿,希望姐妹情可以长久的维持下去。 回到莱芜居,她实在没有什么心思刺绣,懒懒的斜靠在躺椅上发呆。 温暖的阳光斜斜的照耀在她身上,她昏昏欲睡时,竹青的声音让她瞬间清醒:“大小姐,二小姐正在小觑,您晚些过来,或者等小姐醒后,我让小姐去找您。” 唐姒眼尾扫向翠羽,翠羽心领神会,斥道:“以后见着大小姐,要称呼王妃,莫要叫别人笑话我们家没有规矩。” 竹青无声的冷笑,拿身份压人有什么意思,能不能得王爷宠爱,还是未知数。眼下把自己抬得越高,将来摔的越惨,面上笑的比蜜还甜:“奴婢谨遵王妃教导。” 唐姒这才踏进屋内,唐向晚做一副刚被惊醒的样子:“王妃怎么得空来。” 唐姒猜想唐向晚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想到要请她去王府,少不得和颜悦色,拿出表里不一的做派:“我不过是告诫府中的使女和婆子不要失了规矩,二妹妹何必和我生分。” 她们从来都没有和睦过,何来生分之说?唐姒来她的院子,许是还打着接她去靖安王府的主意。她们母女俩一肚子坏水,谁知道去王府会惹出什么是非来,阴阳怪气道:“我是身份低微的庶女,姐姐是王妃,怎敢以上犯下。” 唐姒脸色微僵,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怒意压下:“瞧你这话说的,倒显得我心胸狭隘,处处刁难你似的。我来你这里,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请你去王府玩耍。” 唐向晚以为,在成亲前待在唐府最安全,拒绝道:“并非我不愿去,”指了指嫁衣:“实在是抽不开身。” 唐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大红色的喜服刺痛了她的双眼。一个低贱的庶女,怎配和她一样穿着红色的喜服嫁人,就该一顶轿子从后门抬进府邸。 她亲热的挽着唐向晚的手臂:“好妹妹,你把喜服一道带去,我和翠羽一道帮你。” 唐姒越是伏低做小,唐向晚越是觉得有诈,不讲一丝情面的拒绝:“大姐姐贵为王妃,我怎敢让你动手,我不想去王府。” 唐姒差点没绷住情绪当场发作,她忍了又忍,嘴巴已经气的发抖:“即是如此,我便不打扰妹妹了。” 目送唐姒离去,唐向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依她对唐姒的了解,她不可能轻易的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唐老夫人和秦氏声势浩大的来了,二话不说,把她绣到一半的喜服扫落在地。 竹青心疼的一把扑到地上,想要把喜服拿起来。张妈妈受过唐向晚的气,早就在找报复的机会,这会子安肯轻易放过? 一脚踩在喜服上,还觉不甚解气,碾压了几下才作罢。 唐向晚面不改色的看向熨烫的平整的喜服,起了一个褶皱,她脸上没有起丝毫的波澜:“祖母何故发这么大的火?仔细气坏了身子。” 唐老夫人怒目圆瞪:“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祖母?你大姐姐邀你去王府做客,你为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