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光顿住脚步:“不出几日就是王爷纳侧妃的日子,我是怕她使小性子不肯主持中馈,故意托病。你替我去传几句话,她是王妃,是掌家娘子,莫要学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妾,做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没得惹人笑话。 也让她莫要对侧妃起歹念,侧妃是平民百姓,就算她生出庶长子,你将来要嫁得人,是清远候府的嫡长孙,你极有可能是未来的侯爵夫人。等你妹夫将来高中状元,有你和大姐姐相帮,宋朝臣定会平步青云。你们三姐妹关系和睦,牢牢地在朝中站稳脚跟,王爷就是有心要把王府交给庶长子,也要掂量掂量其中的厉害关系。 让你大姐姐好好的和侧妃和平相处,给王爷开枝散叶才是正理。你嫡母和祖母都是妇人之仁,叫她们传话,我不甚放心。” 这番话原有道理,据她对唐姒的了解,听到她未来可能是侯爵夫人时,只怕后面的话就听不进去了。 心中虽不愿去靖安王府,但看父亲情真意切,不像是会糊涂到助邹为虐。 既然如此,走一趟也无妨。登上马车,对唐初光道:“父亲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劝诫姐姐。” 马车夫一扬马鞭,马儿疾驰而去。 一时马车在靖安王府停下,她对守门的侍卫报出姓名,自有婆子迎她去唐姒的飞霞殿。 人才走到院子入口,一股浓重的药味飘散在空气中。 唐向晚仍有些狐疑,恰巧翠羽端着药碗出来,就看到唐向晚,红着眼眶说:“二小姐,你快劝劝大小姐,病了不吃药,身体怎会痊愈。” 唐向晚近走一看,碗里盛着满满一碗乌黑的中药,光是闻着味,就令人作呕。 她接过药,跟着翠羽踏进屋子,里面布置的富丽堂皇,名贵的花瓶和水墨画相得益彰,就是珠帘,用的都是拇指大小的海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润泽的光芒。 只可惜床上躺着的人儿,气息急促,脸色苍白如纸,倒不像是装病。 唐姒半闭着眼斜靠在软枕上,听到脚步声,也不睁眼,怒喝道:“都说了我不吃药,且让我歇息会,还进来做什么。” 唐向晚在床沿边上坐下,轻声喊:“大姐姐,是我。” 唐姒猛地睁开眼,眼里的厌烦遮掩不住:“你怎么来了?我母亲和祖母呢。” 唐向晚见多了唐姒的阴谋诡计,还不肯相信她是真病了,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她们去寺庙上香了,不期什么时候回来。父亲怕你病的厉害,特意托我来看你。” 唐姒挣扎着要坐起来,又浑身乏力的倒了下去:“我知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唐向晚一脸无辜,如实把唐初光的话转告,气的唐姒咬牙切齿。 原来她在父亲的心里,竟然如此不堪。她怒目圆瞪:“你转告父亲,我并非小气的人。既然答应了王爷,迎娶侧妃要办的热热闹闹,我就是死,那一日也会出席。” 靖安王走进屋内,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唐向晚见他进来,连忙起身把位置让出来:“姐夫。” 靖安王坐下,看着唐姒没有血色的脸,道:“你既病了,就好好的养身子,没有人怀疑你是故意托病。” 唐姒委屈的红了眼眶:“王爷…” 她这幅模样,别有一番楚楚可怜。自打成亲那晚后,靖安王夜里就不曾踏进飞霞殿一步。她忽然病了,和此事未必没有关系。 故意惩罚她,为的是以后家宅安宁,让她莫要对柔儿起不该有的心思。 她并不愚蠢,又有唐初光点拨,应该会明白他的用意。 伸手拉住她纤悉的柔荑,在掌中摩挲着:“你爹许是多心了,我知道你是个温柔贤惠的人。只要你和柔儿好好相处,荣华富贵和孩子,一样都不会缺你。” 唐姒浮于眼眶的泪,再也忍不住的流出了眼眶。 靖安王怜香惜玉的用帕子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唐向晚不得不佩服唐姒,演戏还是很有一手的,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说流就流。 但不知为何,她觉得有一股燥热从心底往外涌。这种感觉让她很心慌,她想要回唐府,请大夫诊脉。 他们浓情蜜意,她若出言打扰,必然会惹的唐姒不快,就想悄悄的走出去。 唐姒眼尖的看到了,难为情的吸了吸鼻子:“二妹妹,你走什么。” 唐向晚迈出去的步伐,不得不收回来,满脸堆笑道:“你和姐夫浓情蜜语,我怎好搅扰。” 唐姒用帕子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才说:“上次邀你入府玩耍,你不肯来。今儿难得来了,还请王爷携晚儿四处去逛逛。” 唐向晚本欲拒绝,没曾想靖安王竟一口答应:“今儿柔儿精神大好,你既来了,便去见一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