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光拍胸脯保证:“她敢胡言乱语,我头一个不放过她。” 唐向晚点点头:“希望父亲言而有信。” 次日天尚未亮,她就被挖起来沐浴更衣。 她嫁得人虽是楚舰寒,奈何她母舅家的人都死绝了,又不受秦氏和唐老夫人的待见,因此她的屋内,除了给她挽发的十全老人,只有她和竹青。 王姨娘忙着招待宾客,根本无暇顾及她。 十全老人给无数的新嫁娘在成亲这一日梳头,如她屋中这般冷清的,还是头一次。 唐向晚倒也不以为意,婚后幸不幸福,都是靠自己经营的。至于有没有人陪着说话,又有什么关系。 最让她觉得遗憾的,是姝儿和瑶镜没来。 远远的她听到了鞭炮齐鸣的声音,上次唐家嫁女,因是王爷娶妻,亲眷好友都不敢混闹。 楚舰寒是清远候的嫡长孙,他们这门亲事也是高攀。加之秦家和唐老夫人的亲眷和她都不算亲厚,一众子弟也不敢混闹,只是走个过场拦门,又叫楚舰寒做了两首诗,就放他进来了。 王姨娘满脸笑意的打帘子入内:“晚姐儿,吉时已到。”牵着她前往中堂,把红菱交到楚舰寒的手中。 唐向晚心中惶惶,两世为人,第一次成亲,所嫁之人,还是后娘掌管中馈。往后的日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谁也不知。 她茫然的接过竹青递过来的茶水,递给唐初光。 唐初光接过呷了一口,语重心长道:“嫁做人妇,切不可和在家时一样要强。男人是纲,女子如水,水绕指柔,感情才能和睦。上要孝顺公婆,下和小姑和睦相处…” 唐向晚知道父亲只差没说,将来楚舰寒要纳妾时,一定操办的热热闹闹,莫要留下话柄,毕竟你是庶出,母舅家又没有仪仗,能嫁入清远侯府,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云云。 秦氏摩挲着茶碗,她答应了唐初光不胡言乱语,为了早日解除禁足,勉强说了几句好话,心里却在想,唐向晚,今日你有多风光,明日你就会有多狼狈。 唐向晚坐上花轿时,脑子还是晕晕乎乎的。竹青比她还紧张,忘记拿东西给她果腹,以至于她腹内空空。 想到要到夜里喝过交杯酒后才能吃东西,她的胃不争气的一阵阵抽痛。 轿子在清远候府停下后,她握住楚舰寒的手跨了火盆,又去拜见祖宗,才被送进婚房。 里面站了一溜的仆妇和婆子,她们站在一侧说笑取乐。 身处陌生的环境,面对的又是这么一群陌生的人,唐向晚紧张的手心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一道嘲弄的声音响起:“唐向晚,你勾引我三哥不成,转头就和我大哥成亲,果真是好计谋好手段。” 唐向晚听出这是楚妍的声音,楚妍故意当众给她难堪,她把这口气忍下,满屋子的使女和婆子,会以为她好欺负不把她放在眼里,以后也难管教,便说:“四妹妹谨言慎行,我和你三哥只有一面之缘,那日花园中有李静云和许多的公子小姐,何来勾引之说? 不论男女,名声最为重要。我已经和你大哥成亲,原妨碍不到我什么。但你三哥还未娶妻,小叔子觊觎嫂子的名声传出去,难保宰相府不会有其他想法。” 楚妍脸色一僵,她自然是不怕李静云会悔婚才出言不逊。原是要当着众人的面,让唐向晚无地自容。把她勾引三哥的事传出去,为的就是败坏她的名声。 没想到她三言两语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不说,还倒打一耙,说三哥觊觎她如此厚颜无耻的话,她绝不能轻易饶了她:“你一个暖脚婢的女儿,值得我三哥觊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宝月楼的管事荣妈妈赶忙打圆场:“我的好小姐,今日是你大哥大喜的日子,有什么话明儿说不迟。” 都说成亲当时吉利与否,会影响女子以后在婆家的气运。楚妍故意现在说,就是要寻唐向晚的晦气,让她日后处处不顺,最好克制楚舰寒,让她哥哥顺利的承袭侯爵之位。 她不依不饶道:“为何要明儿说?我就是要当着众人的面,让大家看清楚她的嘴脸。上次我请她入清远候府吃茶,她引诱我哥哥单独出去和她赏牡丹,对我哥哥说什么非他不嫁。好在我三哥素来洁身自好,没有自甘堕落。她攀附我三哥不成,听静云说,她为了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连她哥哥李青白都不放过,竟然自甘为妾。她又故意掉进河里,让我大哥污了她的名声,攀上了我大哥,才一脚把李青白踹开。这样心机深重的女子,可怜我大哥被美色蒙住了双眼,竟然自降身价娶一个暖脚婢的女儿做正妻。” 唐向晚冷笑一声,楚妍这话说的巧妙,既把她心机深重的形象散播出去,又变相的夸了楚清安,无形中又贬损了楚舰寒。 原以为秦氏没有说败人兴致的话,今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