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笑吟吟道:“三小姐,请进。” 这几日宋朝臣对唐姝百般奉承,唐姝容光焕发,就连看到厌恶的唐向晚,心情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唐向晚给她倒了杯茶:“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唐姝本不愿踏足清远候府,是宋朝臣又提起马车夫,她才想起要来问一问事情进展的如何。实在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把人杀了杜绝后患。轻启朱唇道:“马车夫招出幕后主使者没有?” “死了。” 唐向晚的声音听不出波澜,平静的仿佛在说今天吃什么东西一样。 “死了?”唐姝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度,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是死了,还是被你灭口?” 唐向晚在不复当初怕被唐姝误解的焦急,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为何要灭马车夫的口?这件事,压根就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唐姝暗觉奇怪,唐向晚不是最在乎被她误解,此刻的神情太过平静。她自觉唐向晚有愧于她,说出的话如刀子一般锋利:“唐向晚,你还要不要脸?马车夫指认是你叫他…你还说和你没关系。你打量把他弄死,就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我告诉你,这件事我和你没完。” 唐向晚扫一眼唐姝,不客气的说:“你怎如此愚蠢?真若是我做的,我灭口岂非让误会永远都解不开?” 被人说蠢,还是被有愧于她,对她百般包容的唐向晚,唐姝这口气怎么也无法下咽,抬手狠狠的推向唐向晚的肩膀:“我蠢?我是不如你聪明,一个暖脚婢的女儿,嫁给了清远侯府的嫡长孙。我要是有你这份头脑,也轮不到你对我说三道四。” 唐向晚不妨唐姝会忽然动手,一时没有防备,整个人重心不稳的跌倒在地。因是手臂着地,一股剧烈的疼痛迅速蔓延至全身,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竹青就站在帘子外,听到动静急忙进来,看到唐向晚倒在地上,急忙将她扶起来。 唐向晚揉了揉疼痛的手肘,走上前一个耳光打向唐姝的脸。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空间响起,唐姝简直不敢置信自己遭遇了什么。 她捂着脸,娇媚的容颜扭曲起来:“唐向晚,你竟然敢打我。” 唐向晚知道,这一耳光下去,她和姝儿的关系,算是走到头了。但为了让她尽快的脱离宋朝臣的掌控,平心定气道:“你把我推倒在地,打你一个耳光,算是两清。” 唐姝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她刚才听到了什么?她被打了一耳光,唐向晚居然说和她两清。 唐向晚不应该是愧对自己,任由自己予取予求么?人才被灭口,立时就转换了态度。原来所谓的担心和关怀,都是假的。 “唐向晚你什么意思?” 唐向晚冷沉着一张脸:“我该说你蠢,还是说你笨?我的意思很明确,你被打活该。” 唐姝双眼喷火,她就算是庶女,姨娘也是良家子,比爬床的暖脚婢不知高贵多少。 这口气她怎么也无法下咽,一个箭步上前,扬起手就朝唐向晚的脸上打去。 唐向晚快唐姝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用力往后推:“青竹,送客。” 唐姝剧烈的挣扎,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唐向晚竟然会对她动手。 她凭什么对她动手?她今日的种种不幸,都是唐向晚一手造成的。 红着眼撂狠话:“唐向晚,你记住,今日的仇,还有马车夫…我会一并和你清算。” 唐向晚傲然的扬起下颌,一副不把唐姝的话放在眼里的模样。本想说几句羞辱唐姝的话,又怕弄巧成拙,让唐姝变的和宋朝臣一样,被她刺激的过了头。 目送唐姝满脸怒气的离开,唐向晚颓然的跌坐在凳子上。 她心情十分沮丧,浑身乏力的趴在桌子上。 竹青回到屋内,看到唐向晚要死不活的样子,心疼道:“小姐,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吧。” 唐向晚才不哭,她永远记得姨娘说过的话,眼泪要在在乎自己的人面前流,才会惹人心疼。在厌恶自己的人面前流泪,引来的无非是笑话罢了。 竹青也不知怎么安慰唐向晚才好,唯有默默的陪着她。 楚舰寒回来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他看桌子上的菜一动也没动,疑惑的走进屋内,唐向晚已经上床安寝。 竹青见他回来仿佛见到了救星,将他拉到中堂,把前因后果和他复述一遍。 楚舰寒轻轻的笑了笑,原来是为这事。他挥了挥手,让竹青褪下。洗漱后躺在床上,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唐向晚是个理智的人,不必他宽慰,许多事她自己就能消化。而他要做的,就是默默地陪着她,让她知道,他永远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