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一脸笑意:“小姐你快去吧,奴婢听闻花姨娘处处被夫人刁难,五小姐此番来,没准是来投诚的。你势单力薄,把五小姐收入麾下,在清远侯府不至于孤军奋战。”
唐向晚轻点竹青鼻尖:“就你聪明。”
唐向晚回到堂屋,一个脸若银盘,眉宇间隐然有一股浓重的书卷味,气质娴静的女子端坐着。身上穿着的衣料还不如小周氏的大丫鬟好,胜在气质脱俗。
楚意浓见唐向晚入内,连忙起身请安:“请嫂嫂安。”
唐向晚不知楚意浓的来意,不冷不热道:“五妹妹快请坐。”
楚意浓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我原早就想来拜访嫂子,嫂子一直忙于三哥哥的婚事,遂不敢打扰。今儿听闻青竹姐姐被打,我姨娘特意让我送来药膏,还望嫂嫂莫要嫌弃。”
唐向晚伸手接过:“五妹妹谦虚了,竹青不过一个婢子,能得花姨娘的记挂,是她的福气。”
楚意浓笑了笑:“我原也没什么事,嫂嫂忙自个的事去,若嫂嫂不嫌弃,得空时来我院中小坐片刻。”
唐向晚一叠声的答应:“我一定来。”
送走楚意浓后,荣妈妈打帘子入内,一脸怜悯说:“五小姐怪可怜见的,吃穿用度,连夫人身边的月儿都不如。她有意奉承老夫人,奈何老夫人不管内宅的事,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今她马上就到成亲的年纪,夫人把花姨娘恨入骨髓,安能给她安排好的婚事?近些日子少夫人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花姨娘才会动了让五小姐来探探少夫人的心思。”
荣妈妈不是多事的人,特意和她说这些,必有深意。若置之不理,荣妈妈是老夫人的人,恐怕不好,唐向晚问:“依荣妈妈的意思,是要接受花姨娘的投诚?”
荣妈妈道:“夫人掌持中馈多年,又是太傅的嫡女,府中的管事,都是些踩高捧低之辈,少夫人要收拢他们,比登天还难。
您要在清远候府站稳脚跟,孤军奋战不是长远之计。
府中有夫人的支持者,自然也有看不惯夫人的人。您慢慢的将那些看不惯夫人的人收为己用,等形成一股势力,自然就有和夫人抗衡的实力。”
唐向晚深以为然:“多谢荣妈妈指教。”
荣妈妈谦虚道:“指教不敢当,老奴还有一事提点少夫人。您别看公子不太搭理府中的事,这府中就没有公子搞不定的管事。您只要牢牢地抓住公子的心,比收拢多少人心都管用。”
唐向晚也想把楚舰寒牢牢地攥在手心,他的城府过于深了些,与其劳心劳力、还有可能搭上自己的一片真心来笼络他,不如生个孩子来的实在,嘴上仍说:“荣妈妈放心,我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圈住舰寒。”
荣妈妈知道唐向晚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有些话无需她说的太多,便打帘子出去了。
唐向晚独自坐着,有些时候,她难免心生疲惫。可站在了浪尖上,你不往前走,就会被浪花拍死,然后沉入海底。
何况楚舰寒看似看淡了名与利,这一切不过是迷惑人的假象。他选择了靖安王,将来势必要有一番大的作为。
要和他并肩而行,她就必须要乘风破浪,在内宅斗出一片天来,才不会被他蔑视。
虽然很累,可是人生在世,又有几个人能活得恣意潇洒?
她暗暗告诫自己,唐向晚,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就算是跪着,你也要把它走完。
绝不能楚舰寒站在顶峰,而你还站在山脚仰望。
…
夜幕渐渐将大地笼罩,唐向晚起身去看了竹青,喂她吃了点东西就回屋了。正打算歇下时,李静云又不请自来,眼睛四下环顾,很有股等着看热闹的神情:“这么晚了,大伯哥怎么还没回来。”
唐向晚看了眼漏斗,已经戌时末,按理说楚舰寒和林玄晖吃酒,早就该回来了。李静云特意来她的院子提起此事,恐怕不安好心,故作无谓道:“男子在外应酬,回来的晚些实属正常。”
李静云在唐向晚身边坐下:“嫂嫂真是大度,换做我刚新婚不久,清安就被某个女子绊住了脚,我可没那么大度。”
李静云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楚舰寒背着她养了外室?
不可能吧!
这不像是楚舰寒的行事作风。
唐向晚极力维持面部的表情,免得露出什么端倪,被李静云看了笑话:“那弟妹该好好的管好小叔,不像舰寒,去哪里都要事先支会我一声。”
李静云哦了一声:“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嫂嫂这般相信大伯哥,万一哪天大伯哥带回一个庶长子,嫂嫂可就欲哭无泪。”
唐向晚猜测李静云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不至于忽然跑来她的屋子说一些不着调的话:“弟妹有这闲工夫操心别人,不如趁小叔没有纳妾时,好好的笼络他的心。万一小叔娶了个文采过人的妾室,弟妹的地位岌岌可危。”
李静云脸色微微扭曲,唐向晚的刀,总能刺中她的痛处。但等唐向晚知道楚舰寒此刻在做什么,还能笑的出来么?
她故意欲言又止:“本来我还想把大伯哥在哪里告诉嫂嫂,嫂嫂不识趣,我就不做那个坏人了。”说罢,扬起下颌走了。
唐向晚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