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我还好。”
平阳公主突然想起前些时日的事,顺势问了一句,“那沉香香料铺子的事情可解决了?”
徐恒邈应道,“来报信的人说,被抓进去的妇人受不了刑罚,将沉香香料铺的底细全都吐得干干净净。说是他家的掌柜与杨府负责采买的人有勾结,所以才能稳住铺子的根基,后又使了同样的手段陆陆续续收卖城中几户负责采买的下人。除此之外,他又靠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打压吞并同行,见别家生意有起色了,便去暗中破坏,妄图扩大自己在城东香料生意的利益版图。一桩又一桩的罪落下,虽不会得重刑,但难保别人不会花钱让他在狱中受尽折磨。”
平阳公主像是出了一口恶气一般,“那可太好了,也算是让他得到了报应。他这家倒下了,其他各家才能重新立起来。”随后,见她又抬起手,“等等,杨府,是哪个杨府?”
徐恒邈不觉意外,平淡道出,“是户部主事杨成文的府邸。”
听见这个名字,平阳公主变了脸色,脸上一脸愤恨不平的表情,“难怪会有此歪风,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府中负责采买的下人有此黑心肝,也属实难怪。”
徐恒邈给她夹了一块牛肉,劝她消气,“阿娘,你还记恨着他呢?”
平阳公主脸上浮上一抹冷笑,“你倒是忘得干净,可我却一直记得。你在北地驻军,身处宁国土地,可却不太平。两年前你们与珲曜国打了一仗,元气大损,又赶上最冷的时候,药粮钱都紧缺。偏是这个杨成文三番五次弄出些幺蛾子,有意拖慢调动临近州府支援你们的车马的进程,否则你怎么会病了大半个月,还险些丧命了?你身为军中统领险些便熬不住,你底下的人的处境也可想而知了。你说说,我该不该恨他?”
两年前,确实是徐恒邈过得最苦的时候。
珲曜国政权更迭,国中大乱。不知道是哪一方人趁乱打着王军的旗号,要进犯北地的土地。
主帅突染重疾,无法指挥兵马。徐恒邈只能临时挂帅,指挥将士苦苦坚守三日,十分艰难才抵挡住他们攻势。后观其军心异动,徐恒邈趁势挥剑反攻,这才将那群名义上的王军打跑。
可他到底经验不足,经此一仗,损失惨重。又恰逢遇到最冷的时候,军营里外伤未愈,又得了伤寒的士兵不在少数。可储存的物资都已所剩无几,若再不得支援,恐怕是再难熬下去了。
发回朝廷的信早早便到了,却迟迟未听到调动物资车马何时抵达的消息。徐恒邈没了办法,只得拖着病体强撑 ,一面等待消息,一面再派裴永到临近的州郡打探消息,看看是否能先借调物资。
好在临近的灵州州府先斩后奏,将物资调动过来,解了徐恒邈的燃眉之急。否则,他大概也没有命活着回来了。
盛帝得知消息大怒,以办事不力为由,让杨成文连降三级官职,以儆效尤。
每每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平阳公主的眼圈就发红。
她捧在手心中长大的孩子居然被小人折磨得险些丧命,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去。
可到盛帝跟前告状时,盛帝却对她说,杨成文的父亲是开国元老,皇族不得不顾全杨老将军的面子。若因此事严惩杨成文,那朝中与杨家有牵连的人势必会有一番动作。若不能此时一口气将根基砍干净,那便只能在静待的时日里耐心磨刀,只待一刀砍断一切那日。
平阳公主也明白要顾全大局,只是如今不能动手,实在是恨得咬牙切齿。
时至今日,平阳公主对杨成文的恨意依旧有增无减。亏得这次皇后寿宴没有邀杨成文来,否则,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忍住脾气,不在大殿盛怒离去。
徐睿识伸手轻拍妻子的后背,让她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公主,可切勿为了这样的小人生气,气坏了身子那可就不值当了。这类小人,迟早会得报应的。”
平阳公主哭笑不得,“敢情是只有我一个人在生气吗?你们父子淡定从容,就跟无事人一样,倒像是显得是我无理一样了。”
徐恒邈一本正经地抱拳,在饭桌上向平阳公主行礼,“阿娘为我出气,我感激不尽。陛下也说了,还未到除去的时日。阿娘,那我们便先不要着急,耐心等待便是。”
看着徐恒邈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倒像是杨成文明日便会遭报应。平阳公主无奈地耸耸肩,“是是是,静待,静待。”
哄好了平阳公主,徐恒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他的余光扫过崔凝安时,却瞥见她的眼中亮起一丝诧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