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徐恒邈有先见之明,派人在明里暗里保护崔凝安和衡伊,否则,葛明抚不能这么顺利地找到那座荒废的老宅,更不能暗中在里头做手脚,用瞒天过海之计骗过杨成文,让他再无筹码可谈。
但一时有所疏漏,徐恒邈还是小看了杨成文的狠毒,竟放了足足两倍的迷烟药量去迷倒崔凝安和衡伊。
可毕竟二人体弱,吸了迷烟又受了惊吓,连着在屋内静养好几日都不曾出门。
崔毅和崔夫人来府上看过几次,平阳公主和徐睿识也是忧心得不得了,寻了空档便去说徐恒邈的不是。
明知有危险,又未做好完全的保障便安心让两个小娘子涉险,若是再晚了一步,后果更不堪设想。
平阳公主摇着扇子,越想越觉烦闷。
“你说说这阿邈和阿英,怎么成亲后便遭了这么多的事?怎么回回的事情都是冲着他们来的,这也太奇怪了些?难道是他们八字不合,或有相克?”
徐睿识摇摇头,提醒道,“公主可是忘了?两个孩子成婚前,你可是找了高人去看过他们的八字的,分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会不合呢?许是阿邈和阿英都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那些存有坏心思的人,专挑他们下手。要么便把对我们的怨恨算在他们身上,要么便是阿邈在外惹了什么麻烦,未能得以解决,又将麻烦抛给阿英。这杨成文与我们积怨已久,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足为奇,日后这样的事情,怕是还多着呢!”
平阳公主停了摇扇的动作,叹了一口气,“驸马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这两个孩子也太倒霉了些,回回不是见刀便是见剑的,我这做娘的,是看着也心疼。不过阿邈是合该被我骂一句的,这媳妇受到了惊吓,这几日又是早出晚归的,我连他人影都见不着,你说说,这事情要是传去了宁昌侯府,亲家又会怎么想?这孩子,没回都好好答应我,知道要改正,知道要将手头上的事情放下,多陪陪阿英,可转过头不过几日,又不知道他抛去哪里了。”
徐睿识给平阳公主倒了一杯茶,劝慰道,“公主喝口茶,消消火气。你也是知道的,那珲曜国的二王子来了,陛下嘱咐阿邈要将他照顾妥帖,一时抽不开身也是有的,我想阿英也是能够体谅的。”
平阳公主喝了一口茶,心里的气总算是平顺了一些。
“那珲曜国王子也是的,不去寻别的事情做,天天有事无事便来找阿邈。实在是可恶,也亏得阿英是个性子好的,若是换作是我,早该闹起来了。”
徐睿识笑了笑,只得无奈地耸耸肩,抬头朝天上的夜色望去。
夜色抛向四处,院里便被黑暗笼罩了,一片漆黑中,只看见南侧的房间有点点火光,推开门去,却见里头亮如白昼。
徐恒邈伏在桌上写写停停,裴永点了香又将小香炉放在桌上,试图让徐恒邈写字时更舒服些。
“郎君,您再写一阵便歇会儿吧,写了这么久字了,小心伤着眼睛。白天陪那二王子跑了一天了,晚上回来可得好好歇息。”
说完,他又忍不住抱怨一句,“那个二王子也真是的,对什么都感到新鲜,什么都让您去陪着他,下棋找您,赏画找您,要到哪里去还是找您。我说我去陪同吧,他又对我爱答不理,斜眼看人的,我实在是受不了这份气。可换了您一去,他便笑脸相迎,和颜悦色。这珲曜国怎么尽是怪人。”
徐恒邈停了笔,又吹了吹纸上的墨渍。
“好了。这几日他虽然有意让我领着他左逛右逛,左兜右转,可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你想想,我们暗里派人盯着他,明里也正大光明跟着他,他的一举一动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也不会在眼下生什么事端。再说了,他待我,你以为是真正的客气吗?他虽然面上谢我,却又有意无意弄出一些麻烦让我解决,实则是存心找我麻烦。”
裴永气急了,为他抱不平,“这个景舟,不过就与您见了这么一面,便这样了,他虽是珲曜国国主的儿子,却也是我宁国的客人,如此傲慢,实在是不讲礼数。”
徐恒邈揉了揉眼睛,“罢了罢了,陛下既然吩咐我这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好的。如今陛下晾着他,他便将气撒到我这里,想想也是合情合理。许又是记着两年前的旧仇,知道我也有份参与到那一仗中,明里暗里给我添麻烦想借机出一口恶气罢了。算了,忍忍便过去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裴永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后回道,“先前我们已经查出这个二王子曾在一年前回明州为他生母立牌位。因珲曜王后的记恨,一路追杀,妄图让他死在明州。后也算他福大命大,一路逃到了都城,借宁国之势退了王后的搜查,也因此躲过了一劫。虽不知道他当时藏在何处,不过能靠他自己再回到珲曜,也算是他的本事。假如他是那个下毒之人,我也实在是想不清楚,他与宁昌侯府有什么关系?我看宫宴上,宁昌侯对他的态度冷淡,不像是与他交好之人。但我也想不通,宁昌侯会有哪里得罪了他?”
徐恒邈待那张写了疑点与搜集的情报的纸张摊开,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