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书怡二人出宫门的时候,赵怀意早就抱着二妞等着了。
赵怀意今日穿着件月白色云锦长褂,里面是浅金色的滚边中衣,头发用羊玉脂的发簪束起,怀里抱着毛发洁白的二妞。
他回头侧眸看来的时候像是带着无数星光。
赵怀意对着二人颔首:“二皇子,公主殿下。”
齐书怡故作矜持地点点头应了赵怀意的礼,眼神不停地瞄向赵怀意,直到跟赵怀意那双温润含笑的眼睛对上才停下。
齐书怡略显心虚地咽下口水,小声说:“抱狸奴。”
齐书怡从赵怀意怀里抱过二妞,低着头跑远了。
赵怀意扫到齐书煜手里的盘架,问他:“给二妞的?”
齐书煜挑眉,脸颊肉抽搐:“二妞?”
“公主取得。”
“看来赵先生平时授课不尽心啊。”
“是,臣的错。臣以后更严苛一点,告诉公主是二皇子嘱咐的。”他说完突然看向齐书煜,“书煜,我可以单独跟公主说几句话吗?你就在此看着。”
齐书煜扫了他一眼,不以为意,“赵勤之,我怎么不知道你话这么多,授课的时候都没说够吗。”
赵怀意垂眸笑了笑,没有反驳。
“行了行了,去吧去吧。”齐书煜摆摆手,顺便把盘架也扔给他。
“公主。”
“嗯。”
齐书怡整张脸埋在二妞身上,二妞最近又长胖了不少,毛发也愈发细软,摸起来不要太舒服。听到赵怀意叫她,敷衍地回了一声。
“公主,是正事。”赵怀意有些无奈,他知道公主最近对身边的人有些别扭的情绪,特意挑了一件会吸引公主目光的衣裳,可她还是不愿意理他。
都怪那只猫!
赵怀意眼神阴郁地盯着二妞,二妞身上的毛瞬间炸开,在齐书怡怀里钻来钻去。
“喵。”二妞害怕地叫了一声。
齐书怡不知道二妞怎么突然炸毛了,但还是安抚的揉揉它的脑袋,等二妞舒服了才抬起头。
“什么事?”
赵怀意没料到齐书怡突然抬头,眼底的情绪差点都没藏好,他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刺杀公主的可能是胡人。”
齐书怡猛地站起身,满眼不可置信,二妞慌忙跳在地上叫唤两声,等在一旁的齐书煜注意到他们的动静想往这边走,但看到二人还算和谐的表情还是没动。
齐书怡手指绞着袖口,几乎脱口而出:“难怪常明喆还不回京。”
常明喆是镇国大将军的独子,年仅十六,但身上的军功一点不少,今年本该轮到他带领一队士兵回京接受皇帝嘉赏,可直至三月他都不曾回来。
赵怀意心知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可他看见齐书怡为其他男人焦急的模样,他就无法压制内心的翻涌。
“臣竟不知,公主会如此挂念一个人,还是个男人。”
“怎么会不挂念?”公主秀眉微蹙,反问的语气里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塞北领土都要靠他守住!”
赵怀意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心头的嫉妒如烈火般燃烧,却又要拼命压抑。他转动扳指,一向平稳清冽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像是从深渊里发出的回音,悠长且有力。
他道,“公主殿下,臣,也可以为你守下大齐江山。”
齐书怡听了这话不由一愣,呆呆看着赵怀意,半晌才想到要开口说话。
可赵怀意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生硬地扯开话题:“公主怎么认识常明喆的?”
齐书怡瞬间想起了八年前的那一天,镇国大将军的夫人逝世,京城下了很大的雪,从晨曦一直下到黄昏。
皇帝前来吊唁,身后跟着已经长身玉立的两位皇子,和尚且年幼的齐书怡。
前来吊唁的人有很多,而灵堂前只有一个瘦小的男孩跪着,那是幼年的常明喆,英勇无畏的镇国大将军的幼子。
常明喆有两个叔伯,三个堂兄和一个亲兄长,除了二堂兄是体弱多病早逝,其余均战死沙场。而他的父亲,镇国大将军,正在镇守塞北。
齐书怡回头看着常明喆,他跪在灵柩前,头低得几乎埋进蒲团里。他的肩膀不明显地颤动着,显然是在默默哭泣。
齐书怡缓缓走到他身边,蹲下身,从怀里取出一块手帕,递在他面前,轻声道,“别哭,夫人也不会想看你哭的。”
齐书怡想到常明喆哭红的眼,原来已经八年了。
齐书怡唏嘘道,“谈不上认识吧,我就是在他难过的时候安慰了他几句,给了张帕子让他擦鼻涕。”
“哦?公主的帕子,还真的多呢。”
齐书怡一半思绪沉浸在回忆里,一半精力在推测大胡的目的,完全没听出赵怀意的咬牙切齿。
她随口说道,“本来没这么多的,只是小时候弄丢了一张很喜欢的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