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世人皆苦”。
在梁国和陈国游历时,和在越国的所见所闻,简直像是两个世界。
梁陈的女子,哪怕是前朝遗留下来的极小一部分“娇女”,也过得比越国卫国的高门贵女要舒坦得多。
她们要么自行嫁人,要么靠天女家人照拂,既不需要操心生存果腹,又不必担心被人掳掠,沦落到种种悲惨的境遇里。
可越国和卫国的女子,哪怕是官家女,也随时都有被族人牵连,被敌国掳走的风险。
而且,即便她们幸运的没有被牵连或是掳走,她们也只能被锁在深闺里,过着不见天日,只能跟其他女子互相争宠度日的雀鸟生活。
她们完全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是什么导致了她们不得不活在这样的囚笼里呢
是男人们吗好像也不全是,因为“女人为难女人”似乎也是常态。是她们自己造成的吗似乎也不是。
子衿默默地思考着,她记得师尊教导过她,说这世间万物都是错综复杂的,往往一个简单的现象,背后都是无数条交织的因果。
如果她想要在游历中把律令法典真正的完善起来,她就需要弄明白,这些现象的背后都有些什么。
否则,她制定的律令就会像当初在无名小城里一样,治标不治本,反而会加速和激化矛盾。
而且,外间的世界何其广阔,其中的情况可比无名小城里复杂多了。
子衿的律令法典如今已经成为了她的本命法器,可她却无法在上面落下任何笔迹。
她原本想在律令法典上写下“阴阳平衡”,但这样的写法太过笼统,也没有可执行的章程和可依据的标准,所以这一笔她始终无法写在律令法典上。
只有她真正深刻的理解了这条律令的意义和本质,再将它拆分成可行的细化的准则后,她才能成功落笔。
这次越国的红楼事件,让她有了些模糊又朦胧的想法,但一时半刻又无法捋清。
子衿只能暂且放下这一丝不甚清晰的灵感,继续看,继续听。
梁国预备军的行军速度和攻城速度都极快,她们摧枯拉朽的一路攻下了大半个越国后,越国朝堂才迟钝的反应了过来。
他们终于接到了迟来的战报。
梁国女军已经兵临城下了。
越国太子前段时间还在为赎金的事情头痛,可他还没凑齐赎金,梁国预备军就已经快要打到越国国都了。
而且,让越国太子和朝臣们都恐慌的是,他们留守在各地的驻军,不仅败了,还全数被瓦解了
因为梁国女军这一路打来,她们竟没遇到过卷土重来的大军甚至连她们打入越国的消息,都没人上报
越国太子在朝堂上大发雷霆。
“那些驻军呢全跑了还是被杀了怎么没人阻拦她们连上报的人也死光了吗”
朝臣们个个低头不语,谁都没敢吱声。
他们是真的觉得见了鬼了。因为要不是越国国都外围有烽火哨塔传信,他们恐怕都不知道越国女军已经打到国都附近来了
越国太子的怒吼,也是他们心里的疑问。
他们的驻军呢为何没有消息传来即便是战败了,也不该连个求援消息都递不出来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梁国预备军打了一路,就把他们的驻军瓦解了一路。
越国真正的大军都已经被越王带去亲征了,现在越国留守的,多半都是后头征来的壮丁和新兵。
梁国预备军跟他们交手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而且,梁国小将军的“解甲归田”简直是在往这些被强征的兵丁的心坎上戳。于是他们在将领被处决,群龙无首后,自然而然的就收拾收拾回乡了。
而那些有战斗力的真正沙场老兵老将们,则统统被就地处理了。
这样一来,有心报信和有能力报信的人没了,剩下的都是些不情不愿被征来的百姓,他们能千里迢迢的来给越国太子报信就有鬼了。
他们懵里懵懂的被派来守城,连王宫的门朝着哪边开都不知道呢。
于是梁国预备军打了一路,越国的守军就溃败了一路,梁国小将军此前特意放走的报信的人赶路的速度还不如她们攻城的速度快,所以越国太子和朝臣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越国国都百里外。
子衿仍旧拿着留影石,录下梁国小将军和小副将们围着越国地图商议正事的画面。
她手上的影册里,已经存下了好些记录了。有大军征战的大事记,也有救风尘,扶百姓,除豪强悍匪的零碎日常。
她还特意多添了一份新的影册,在其中记录越国这一路行来新觉醒的天女们。
今天子衿拿出的留影石是专记大事的那一册,因为梁国小将军议事时,将一直关押在芥子囚牢里的越王也放了出来。
一个小副将道“将军,咱们马上就能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