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得这么大声,小心隔墙有耳。”峥珺突然说道。
李清寒看着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你在我身边待了这么多天,这些天你跟我说了那么多话,你都不担心隔墙有耳,这时候倒担心上了。”
“你但凡是担心别人发现你会说话这件事,我都不会说你,还隔墙有耳。”
峥珺能屈能伸,立马改口,“你小点声说话,万一让别人知道了我是妖那就不好了。”
李清寒:“……”
“在我被你赖上的那一天起,这个房间的隔音结界就没被解除过。”
峥珺有点尴尬,但他仍强撑着说,“你很谨慎,我佩服你。”
李清寒:“你要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可以不说的。”
“哦。”
“你继续听我说吧,”她顿了顿,特意补充道,“你知道说什么就说,你不知道说什么的话就别说。”
“好。”峥珺答应下来。
被他这么一打断,李清寒有点找不准情绪了。
“嗯……我刚刚说到哪来着?”李清寒问。
峥珺回忆了一下,“你刚刚说到你父亲的手段在你这里根本不够看。”
李清寒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吐槽道:“还有前两天他派人找我的那一天,净说些没有用的话,还跟我说什么女子间的勾心斗角。”
“真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说的,我回来这么多天,就只看到他一个人在那勾心斗角,挑拨是非了。”
“还在我面前装上慈父了,”她冷笑了一声,“呵。”
这声笑让峥珺抖了下,他抬头看向李清寒,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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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日,酉时正时。
沈济淮站在院中,静等李清寒梳妆完毕。
今日下个雨,雨算不上大,但持续的时间却长,几乎下了整整四个时辰。
沈济淮出门前还担心雨不会停,但刚一到酉时雨竟然神奇地停了下来,院子里铺的石板还是湿的,空气中还有着雨水打湿土地的味道。
天还是有些阴,虽然已经半个时辰未下雨了,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会突然下雨。
小春刚为李清寒梳妆完,二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门,在李清寒一只脚刚踏出来的时候,阳光刺破乌云,洒向地面。
沈济淮低下头,不再看天,他闭了闭眼睛,走向李清寒,“唯月姐,我们走吧。”
李清寒颔首低眉,“嗯。”
两人并排前行,小春跟在二人之后,屋里的一只小狼躺在垫子上睡得安稳,无人看见李清寒的脚边还跟着一只小狼。
今日晌午,沈济淮特意派人过来说别带着小狼一起,说是集市上人多眼杂,怕吓到小狼,还说这两天的集市上有挺多新奇物件,要是带着小狼的话就不方便买东西了。
李清寒大可以不管他的话执意带着峥珺,但是毕竟是和他一起,小春说不定会因为害怕他,非要替李清寒拎着放峥珺的篮子。
峥珺这两天有些胖了,小春虽然能拎得动,但到时候小春一直看着他,就没有办法看集市上就没有喜欢的东西了。
而且李清寒也不想小春费力气拎他。
再者就是前两天峥珺说的不喜欢被人抱的话,李清寒尊重他,所以就跟他说要么留在家里,要么就让她对他施个隐形术,到时候自己跟在她的脚边跑。
峥珺选择了后者,这点还蛮让李清寒意外的。
走出这方院落,沈济淮的仆从跟到身后,李清寒放开神识看着峥珺,观他跟的还算紧,就没管他。
一直到走到街上,李清寒悄悄掐诀,把峥珺变小送到沈济淮的肩膀上,她侧头看着沈济淮肩上有些慌乱的小黑团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沈济淮听到她的笑声开口问道:“唯月姐,怎么了?”
“无事。”李清寒摇头道。
而峥珺,他听到李清寒唇齿间泄露出的笑,也就知道是谁在搞鬼了,他放下心来,安稳地待在沈济淮肩上。
沈济淮的手里拿着一把未打开的扇子,“我提前叫人在那边停了马车,要是唯月姐觉得累了便和我说,我们就乘马车回府。”
“好。”李清寒道,“济淮,你想得很周到啊。”
“和唯月姐出门自然要想到周到些。”沈济淮笑眯眯道。
李清寒笑而不语,走到下一个拐角处,举目望去凡尘映入眼中。
夕阳西下,天边的红云泛着金光,还有几片云有着淡淡的粉色。
虽说是夏日雨天,但并不闷热,反而凉爽极了。
集市上很是喧嚣,小贩的吆喝声,摆摊的声音,五六孩童嬉闹的声音,细听还能听到一两句诗词,是新创又或是细细斟酌的诗词间的含义,这就不得而知了。
酒楼里时不时地还会传出划拳声,谈笑声,杯盏的碰撞声。茶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