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天下的主人,有着至高的尊荣,无上的权力。
就像李清寒和千凡说的那样,一位帝王的气运与功德是寻常人不可比拟的,更何况他的身上还有一国国运。
但同样一位帝王身上背负的罪孽、因果也是寻常人不可承受的。
天齐帝王无疑是一位明君,拓土强国,给千千万万百姓安宁的生活,不必担忧外敌来侵,也无需惧怕外敌来侵。
如今的天齐无一强敌,世上也没有一个国家敢说自己是天齐的强敌。
这样一位帝王的身上凝聚的气运与功德,是李清寒想象不到的。
帝王和一国的存亡息息相关,正因如此,帝王往往是国运加身的存在。
天齐这样庞大、昌盛的国家,会有怎样强大的国运?
李清寒不禁感到好奇。
她好奇这样的皇帝的身上会有怎样的怎样大的气运和功德,他身上的国运又会多么庞大,而身上又承受了多少罪孽,缠了多少因果线。
此外,她很想知道皇帝以外的人在这宫中是有着怎般生活,她没有站在皇宫的最高点却已经生出了难以形容的感觉。
明明是死物,却有着不容侵犯的威严,这里的一砖一瓦,哪怕只是一堵红墙看起来都很雄伟壮观,可却又会让人觉得凄凉,雄伟壮观和凄凉这个词放在一起,怎么看都不搭,可李清寒也想不到别的能形容这里的词了。
犹如死物的身上缠着一道道生命力。
红墙巍峨,在外的人或许会羡慕活在这里的人,李清寒的脑海里闪过德玉、德梧还有顾希的脸,她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德珍嚣张明艳的脸也从她脑海里闪过。
她无法因为这四个她还算熟悉的人,从而给皇宫下定义,但她确定以及肯定她不适合在皇宫生活。
她在这里轻则水土不服,重则被天雷劈死。
李清寒想到这点后就不再感慨了,她收回思绪,继续等待孙公公出来。
与此同时,沈府中刚睡醒的幼狼看着空荡荡的卧房陷入了沉思。
甘露殿中,孙公公走进去,悄声说道:“陛下,到了。”
执笔的人手一顿,“那还不速速把人请进来。”
孙公公点头称是,退了出去。
“唯月姑娘,请吧。”孙公公走到李清寒身侧说道。
李清寒迈步踏入殿中,她朝左侧转去,手抬至身前弯下了腰,欲低头叩拜时,座上的人把笔放置一边说道:“免礼。”
李清寒直起半弯的腿,“小女谢过陛下。”
无论是谁都不能直视皇上的尊容,于是她从头到尾都是微低着头的,不过她依旧能靠着神识看到皇帝的表情。
皇帝依旧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衣袍,胸前上的龙纹显眼却不张扬,皇帝本人不露声色地看着李清寒,眼中不断变化的情绪难以捉摸。
“赐座。”
孙公公赶紧对李清寒说:“唯月姑娘,别站着了,坐下吧。”
李清寒跟着孙公公走到一旁坐下,她和皇帝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殿里熏香的烟雾四处游走,算不上浓烈的香味萦绕在殿中人的鼻尖。
皇帝终于把目光从李清寒身上挪开,“你像你母亲,但又没那么像。”
“像就是像,不像就是不像。陛下为何要这么说?”李清寒的语气平淡,但她说的话在皇帝的面前是大不敬的。
孙公公不动声色地观察皇帝,皇帝表情未变,但作为皇帝身边的老人,孙公公知道皇帝并未生气,反而还有些愉悦,他低下了头,目光落在了李清寒的身上。
李清寒似乎并没有觉察出她的不妥之处,也有可能是不觉得那是不妥的。
身边人的呼吸加重了一瞬,孙公公立马侧过头,皇帝挥了挥手,孙公公立马意会他的意思,他走了下去朝着其他人挥手,在一旁候着的人规矩地走了出去。
他又走到李清寒身边对小春说道:“小春姑娘,在外面候着吧。”
小春不敢犹豫,迈着碎步走了出去,只差三步就要走出甘露殿的时候,她回过头看了一眼李清寒,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李清寒也恰巧看向了她,还投来一个微笑。
小春站在门外,看着同样走了出来的孙公公,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低下了头。
皇帝拿起一旁的书册说道:“两个人就是再相像,也只是形而已。”
他叹道:“你的眉眼和你母亲很像,只是你母亲从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你的眼神告诉朕,你知道许多事,又不屑把那些事宣之于口。”说到这的时候他一顿,又改口道:“不,你母亲也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只是在朕面前很少而已。”
“许是经久未见,朕已经记不清你母亲的眼神了。”
可能是看不下书上的字,他把书扔到一边说道:“你父亲可曾告诉你,朕是你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