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渊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最终松了手。
迟来的空气让这个狼狈的身体瞬间开始屈身咳嗽。
“咳咳、咳——”
“我刚刚…怎么了?”
站起来的桑榆恍如苏醒,涣散的眼睛重现灵彩。
迟堇渊退一步,目光阴沉地审视,敷衍:
“没什么。”
桑榆:…虽然情绪不对,但其实她记得。
“咳。”她捂住脖子,上面还有男人附上来的余温。
“你刚刚掐我?”
“这是什么话?作为监管官有资格对怀疑目标进行必要措施。”
迟堇渊嘴角一咧,欠欠地回答。
他的眼里却不是轻浮,监管官行动或言语皆是试探。
她的情绪还是那样不生气,甚至不委屈。
桑榆打量着他,可惜这位大监管官形散神聚,表面看起来刀枪不入的壁垒。完全看不透。
“行吧。”桑榆无心理论,刚刚那一秒她也感觉失控,头疼欲裂,尖锐难耐。
说出来的话带着自己的想法但不该这么浓重,好像有人告诉她末世就应该是这样。
人类苦苦挣扎,被污染就会死亡,与现在不饿不被污染的她无关。
桑榆左手插兜,右手疲惫地掐眉:她的状态不对。
然后一愣:她成功了!
从李叔那顺来的小豆子,在手里变成了一朵花。
这可真是乱糟糟的世界里的惊喜
———她知道自己这个技能的启动方式了。
说来惭愧,来这里她三次有所感悟,两次变物成功都是被吓的。
她每次害怕都会心悸,呼吸困难。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能感觉到手上隐隐发烫的力量。
桑榆乖顺地被迟堇渊带来也是因为这个。
昨夜在房间里该尝试的都尝试了,唯独的变量就是情绪,不够急迫紧张。
她知道迟堇渊还在怀疑自己,于是欣然跟上。看看有没有机会逼自己一把。
果然,让她摸到门道。再次被吓出异能。
思即此,连带着看迟堇渊都顺眼了些。
事实上,作为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桑榆开心起来是难以克制的,起码在洞察力一流检察官眼里明显。
眼见着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面露明媚的桑榆,迟堇渊:?
她好像真的不像人类。
“咳…”桑榆战略性捂嘴,故作镇定:
“既然今天结束了,那我先回去了?”
想离开的心,世人可见。
“那怎么能行呢?答应请你吃饭了。”迟堇渊似笑非笑。
“…”
桑榆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这次看来是真的回神了。
“回来,”迟堇渊无奈,
“差十分钟七点,马上宵禁你赶不回去。”
这样啊,刚刚耽误了这么久吗。
“那我…今天要露宿街头了?”
“…跟着我。”
回过神来,桑榆才发现门口的士兵已经撤下了。只剩下日常守岗,严而待命。
迟堇渊带她七拐八拐,小巷的厂子里又停着一辆装甲车。这辆没有之前那辆官方,主打一个威力霸气。
线条锋利,银灰色磨砂装甲板外壳上擦不掉的划伤,几处泛黄、饱经风霜。车头装置机枪,和发射器,在无名的巷子里散发寒意,宛若钢铁巨兽。
“鉴于我的部下已经开车回去主理事务,所以…”
迟堇渊一面开厂门,一面补充。
桑榆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新奇。她转头询问:
“所以,我们要坐这个走吗?”
迟堇渊倚在车边,两指在车盖上敲得嗒嗒作响:“想什么呢?晚上开这个出门,想告诉所有人你还在外面吗?”
“啊?”
桑榆很懵,桑榆不理解。
硕大的工厂房里只有她和迟堇渊。
所以…带她来就是看看一辆酷炫的车吗?
“报告长官!一切就位!”
嘹亮的声音伴随金属碰撞声诡异地响起。一个带着黑色士兵帽的脑袋,兀地出现在车尾。
他支起来地下的架子,冒出头来:这是一条地道。
“跟上。”
男人一跃而下,不忘回头嘱咐。
桑榆看着方形的地洞一眼难尽,试探性的探出脑袋。
这里第九城的地下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