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白雾朦朦,满是杂质的雾霾遮住了视野。
“这是成像分析结果。”
吸取前几次不按套路出牌的污染的教训,他们定时定点对已经不可视的城郊探索。
结果上看,只能看见正在逐步增多的污染。
数量不容乐观。
洛佩普却在此时发令:“立刻启动驱散装置。”
此时还没有到预估第一批侵袭时间,理论上来说外面的家伙不会大批攻击城市。
城郊离第九城还有一段距离,属于拟订战场的最外侧。没有人会拿士兵的命开玩笑。不会派兵深入,所以在那里定下了一片“铁桩”。
设备一打开,会对污染造成杀伤,更减少污染浓度。最要命的缺点就是从那一刻开始能源就不断被消耗。
负责杀伤的药剂是第九城另一只科研队在洛佩的建议下研究的。根据莱安蒂研究出的杀伤药水改装,意图让现在的这些污染也能被抹杀。
但完全是试用款,并不稳定。
目前死马当活马医。
如果打保卫战的话,第九城犯不着先启动机器,主动出机。
不过下面的人并没有质疑,立刻照做。
“一队三队的机动部队部署完成了吗?”
“完成。”
“检查设备。”
“完成。”
“下一轮污染检查。”
“全员污染测试。”
……
一项一项议程在洛佩普有条不紊的嘱咐中稳步推进。
地下城外围变得紧凑而繁忙。所有人都在为这最后一战奔波。
不参与讨论的桑榆似乎没有这种烦恼。她正和小黄独处。
小牛不知怎么了今天格外兴奋。围着桑榆转了好几圈。
桑榆蹲在地上,上瘾般地逮着它的耳朵往小黄脑袋上揉把几下。
“今天怎么这么兴奋?”
像小狗似的。
她安抚下激动的小牛,把它按在身边。
“还没到时间呢。”桑榆温声道。
她就这么曲着腿,靠在墙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地对小牛:
“我再陪你一会。”
她就这样,头倚在墙上,直愣愣地闭目养神。
这片走廊没有人,空荡荡又静悄悄,耳畔并不宁静。
这一刻,全城都忙碌起来。
选择留在第九城的百姓虽然在第九城避难厢,但早已经加急培训了几个月污染避难和解决避难方法。如今站在厢内自己商量着怎么躲避污染。
有人畏畏缩缩,自然有人自信地吹牛聊天。
他们不知道,政府甚至为每个房间配备了武器。
只是还没有及时告知,现阶段只有民间自发组织的抗污染小队,桑榆能感受到那份混乱中的嘈杂。
而步调相对一致的,是第九城的守军。不知提前多久在城内城外进行了布置和埋伏。如同一个个坚实、沉重的长篱驻守在每一片角落。
他们比世人早一步知道迟堇渊外出寻找新的转机。
所以,更要守到他的归来。
而桑榆——
桑榆依旧靠着脑袋:
真稀奇,自己只是头抵着墙壁,略加思索就已经能依稀感知到他们的动作。
只是大家都无暇顾及她的存在。
*
城表已经漫上雾气,除了默默巡逻、驻守的士兵没有别人。在雾中的设备一点一点闪烁红光,昭示着他们的存在。
桑榆在城表踱步。
危机没有解除,只是在迷雾中逼近。
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没有消失,砰砰砰的心跳声敲击着她的耳膜。
第九城内有些人认识她,有些只是听说。
她就这么在街上溜达,士兵看见她也只是颔首示意。
很快,桑榆慢慢仰头——她走到了城门。
大门被紧实地合上了,仅仅明面上内侧就配着四辆装甲车,两个连队守着。
见到缓步走来的少女,众人先是持枪对准。
近到一定距离才认出桑榆,林克一愣。继而摆手示意属下收枪。
桑榆冲他们摆摆手,点了点大门示意自己只是来看看。
林克懵了一瞬,继而带队让步。
城门就在桑榆面前。桑榆左手插着兜,右手抚上第九城的城门。
她低声喃喃仿佛自言自语:“你说,这扇大门能守住多久呢?”
曾经触碰过的来自铁器的冰凉再次蔓在她的手心。
少女的声音很轻,好像从未指望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桑榆就着这倚靠一直垂首,不知意图。就在林克就要疑惑有什么问题时,桑榆抬头,继而仰着,却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目睹着她悄无声息地再度离开。
林克立刻将事情上报给了洛佩普——
有关桑榆的事情是直接给总指挥的。
洛佩普听到汇报语调一如往常的平稳:“城门有什么异样吗?”
林克看了看如实回答:“只是被碰了一下,门没有任何异样。”
清冷的女声从另一边传来:“那就不管。”
“是!”
林克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