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神水失窃之后,神水宫的确有弟子自杀,且怀有身孕。”
楚留香眼中迸发出惊喜的目光“想必,你知道孩子的父亲?”
“我不知道。”许昭白断然打破他的幻想
“但她从小生活在神水宫中,生平只有机会接触过一位男子。”
楚留香脱口问道“这位男子是谁?”
“巧合的是,海上飘来五具尸体的那天,他也在。”
“不可能!”楚留香从一开始听到线索的紧张瞬间变的松缓下来“无花他是个和尚,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和尚便不是男子了吗?”
“他是个和尚,又不是个太监,只要他愿意,男人能做的事他都能做,想娶妻还可以还俗呢,诱骗无知少女致人有孕又有什么难?”阿呆现在看楚留香是哪哪都不爽了。
“可那是无花,江湖对他推崇备至,他无需也没理由做这样的事。”
“江湖名声多为虚妄,身死者未必死,君子剑也未必是君子,怎么圣僧就一定会是圣僧呢?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楚留香还想说些什么,许昭白已经不耐烦应付他了,一锤定音道
“是与不是,我们一问便知。”
“如何问?”
“直接问。”
........
“这莫不是你说的直接问?!”
许昭白抬眼看向楚留香,以示不然呢?
入城之后,两人分开行动,楚留香怎么也没想到再见时是这幅场景。
大明湖畔,一叶孤舟
貌如好女的少年僧人盘膝端坐,身前只有一把古琴,伴着月色与湖光,自有朗月清风之姿。他全身上下,看来一尘不染,竟似方自九天之上垂云而下,纵令唐僧再世,玄奘复生,只怕也不过如此。
这样的妙人,世间竟有人狠心将凶器置于他的脖颈处。
实在郎心似铁,不解风情。
哪怕长剑已在肩头,许昭白随时可能取他项上头颅,无花依旧能面不改色,与楚留香谈笑风生。
“贫僧道为何今晚天上月光尽落湖底,原来是楚香帅至此。”
“人人都道无花大师超尘超绝,我却知你这人最是促狭。你以为人听不出来你想说的是沉鱼落雁吗?”
“贫僧并未如此说。”
“你虽未说出来,却是这样想的。无花呀无花,身处此般境地还有心思打趣我,也只有你能做到了。”
“贫僧身处何地?”
“你竟还不知道吗,你身处死地!”
“哦?”仿佛谈论的并非他自己的生死之事,无花显得颇为从容。
“持剑的这位许姑娘,想必你也认识。”
“确实认识,年前贫僧曾去神水宫为神水宫主讲经,与许施主曾有过几面之缘。就是不知香帅是如何与许施主相识的?”无花并不避讳,甚至还能反问楚留香。
“我与许姑娘相识乃是因为神水宫失窃了一样东西。”
“哦?神水宫失窃了东西,来找你楚留香,听起来似乎也很合理。”
“你这么一说,我竟也觉得合理起来了。”楚留香忍不住摇摇头失笑。
“既然合理,许姑娘的剑合该在你楚留香的肩上才对,看来还是有一些不合理之处的。”
“旁人遇到此事唯恐避之不及,你竟还要主动提及。”
“旁人如何与贫僧何干。”
楚留香哑然失笑,机锋已然打够,合该问起正事。
“你年前去过神水宫,后天一神水便失窃了。海上飘来的五具尸体,最后一具尸体死于天一神水,而那天海上也只有你。连我都不得不大说,这巧合确实多了些。”楚留香只是从一开始就没怀疑过无花,但无花本身出现的时间点也过于巧合了,楚留香从来不相信世间有什么巧合,即使有,也多是人为的巧合。
即使被鼎鼎大名的楚留香这样怀疑问询,无花依旧是从容不迫,双手合十。
“神水宫本在谷中,有湖居于其中,有溪与外相连。湖中有鱼,可游溪水而上,海上有水,可入海中快意余生。”
“香帅觉得鱼的出现也过于巧合了吗?”
无花看向楚留香,楚留香这会已经不笑了,他看向了许昭白。
“无花大师确实善辩,可你似乎忘记了我的剑还在你脖子上。”
“贫僧自然记得,任何人脖子上悬着一把剑都不会忘记的。剑在贫僧脖子上,却在许施主手中,许施主要如何做便如何做,花开花落都是四季轮回,由不得人心如何。”
“我要你为一个人偿命。”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