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事吧。”
宋嘉荣高烧不退一事,终是于傍晚传到了裴珩耳边。
李德福小心翼翼的在旁斟酌着用词,“陛下可要去看一眼贵妃娘娘,奴才听说贵妃娘娘一连病了好些日,整个人烧得连药都喝不进去。”
裴珩骨感纤长的手指半屈扣着桌面,睫毛垂落拢下阴影,“她小时候装病骗朕的列子还少吗。”
言外之意,她这一次和之前数次装病骗他一样,都是狼来了。
果然人一但对谁带上偏见,总会先入为主。
宋嘉荣知道自己病了,也知道生病后只要吃药就好了,可是她喝不下,或许说是压根不想喝。
自从那天回来后,脑海中回荡的都是珩哥哥不愿意相信她,她根本就没有推白若裳那个贱人!
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从来没有对他说谎过。
可是珩哥哥不但指责她,还要关她禁足,还是因为一个才见过几次的女人!
明明是他伸手把自己从那间狭小黑暗的屋子里带出来,教他说话读书识字,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教她最基本的衣食住行,更不厌烦她的蠢笨无礼。
他对她而言不但是神明,更给予了她从未有过的情感,是她立足世上唯一的支柱。
她渴望得到他的爱,成为他唯一的皇后,并以此努力着,她能有什么错!
可是,为什么属于她的神明会为了别的女人责骂她,是因为她的神明要惩罚她的恶毒吗?
恍惚中听到脚步声的宋嘉荣想要睁开眼,奈何眼皮太沉了,灵魂也被拉拽着往下沉,身上好疼,浑身又软绵绵得没有一点儿力气,嗓子眼像被明炭滚过。
水桃,青提她们去哪里了?
她只是病了,又不是死了!
浑身软绵无力的宋嘉荣挣扎着要醒过来,放下的浅绯折枝莲帷幔先一步被掀开,织金流苏晃出一池波纹。
来人隽秀的眉眼携霜带雪,在月光下,清冷至极。
“生病了怎么都不吃药,本来就不聪明,要是烧得更傻了可怎么办。”来人声线清冽,似冬日滚下梅枝的霜雪,偏生又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轻叹。
烧得神志不清的宋嘉荣轻颤着,挣扎着缀满盈盈泪珠的睫毛想要睁开眼,她的眼皮先被一条两指宽的月白云纹绸带遮住视野,也将她身体的不适,五感逐渐放大。
“乖狸奴,喝完药后就会好了。”来人把她扶起靠在自己胸口,一手托碗,一手舀起一勺药缓缓喂到她嘴边。
“听话。”
或许是闻到熟悉得令人心安的迦南香,宋嘉荣不在抗拒的张嘴喝下他喂的药,哪怕苦得她五官皱成一团,仍是从心底涌现一丝甜意。
他喂一口,她喝一口,乖巧得像只猫儿,偏生醒过来后的性子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
偌大的宫殿中,只剩下白瓷勺偶尔碰撞碗沿的叮咚清脆声。
一碗不多的药喂完后,宋嘉荣染了药汁后的干涸缺水的嘴唇无意识呢喃:“水。”
那只小小的,指甲泛着浅粉的白嫩手指依赖地拉着云纹袖口不舍得松开。
来人先是怔了片刻,随后抬手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嘴边,小心地喂她喝下,又取出帕子为她擦拭唇边水渍,将她散下的头发拢到脑后,好让她舒服一些。
两指按着她红唇的男人嗓音带着一丝暗哑的问:“还要吗。”
半杯水入喉的宋嘉荣解了喉间那股子黏湖涩苦后,摇了摇头,她想要说些什么时,又是一阵灭顶困意袭来,唯独攥着男人袖口的指尖一直没有松开。
哪怕是做梦,她也舍不得松开他的手。
他的胸膛是那么的宽厚,又那么的令她安心。
半张脸掩于暗中的男人又取了帕子浸水拧干后为她擦去额间,颈间薄汗,坐在床边确定她睡着后,才无奈的轻叹一声离开。
给她喂水的杯子孤零零的放在桌上,提醒着之前曾有人来过。
进来后的水桃用手探了下她的额间,发现娘娘的烧退了,心里不免高兴,心里又忍不住嘀咕了两声。
最近晴朗了没几日的上京城又落起了雨,不同于先前的淅沥沥的小打小闹,看那架势像是要把天给捅破了。
在大雨滚落白玉盘中醒过来的宋嘉荣正穿着件单薄的月白缠枝里衣,往日盛气凌人的一双鹿眼儿染上氤氲水雾后像林间小鹿,怯生生且懵懂,唯眼尾一抹嫣红美得惊心动魄。
宋嘉荣听见珠帘拨弄的水玉碰撞,轻轻唤了一声,娇滴滴的嗓音似软似媚,娇憨中带着软绵,即便是女子听见了都得酥上半边身子,何况是男人。
哪怕是自小伺候娘娘长大的水桃,仍是会被娘娘的颜色惊艳到失神。
这样的好颜色,无论嫁到谁家都是捧在掌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娇儿,也只有陛下不解风情,不爱牡丹,唯爱路边不长眼的百合雏菊。
“娘娘睡了许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