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张衍被关在了刑部大牢,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进了那里的人大概率是没机会出去的,那些狱卒对于将死之人,自然也是不会给什么甜头吃。
苏余虽然眼下没有办法帮他洗刷冤屈,但若是能进去见上一面送点东西也算是对张衍聊以慰藉。
几家欢喜几家愁,张衍这边遭了殃,可把苏彻给高兴坏了,在府里见到焦头烂额的苏余,忍不住得意洋洋起来。
苏彻故意在苏余面前说道:“从前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胳膊肘总是往外拐,眼下我算是明白了。蛇鼠一窝,什么样的人和什么样的人结交,野鸡和凤凰处不到一块去。”
若是从前,苏余定是要让这个苏彻知道知道,整个府里可不只是他们大房晓得暗戳戳地怼人,但是这回她没心情。眼下张衍还在大牢里,她真是没心思去斗嘴。
苏余连个眼神都懒得给苏彻,径直走回了屋里。
回屋之后,苏余翻箱倒柜将所有值钱的物件都带上来然后又揣上了刚从秦老板那儿拿来的三百块加盟费,去厨房拿食盒装了吃食便直接往府外跑。
锦纹看穿了苏余的意图,急忙追问道:“小姐,您不会是要去牢里瞧张公子吧?那地方可去不得呀,您是千金小姐,去了怕有名誉。“
苏余径直往前走,目视前方说道:“名誉这东西我向来不在乎,张衍眼下一人在牢里,不去看一眼我放不下心。”
“况且张衍曾救我性命,又与我有多年情谊,眼下他京中无亲无故,除了我恐怕也没人去看他了。”
锦纹听苏余这么说,也坚定了信念:“那小姐可得带上我。”
苏余:“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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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刑部大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里面关押的都是重犯,周遭连个店铺和小贩都没有,就连乞丐都不会往这边过,更别说行人。
一个穿着罗衣锦缎的妙龄女子携着丫环一走近,就引起了看守狱卒的注意。
门口值守的那两人面相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
但苏余还是笑着说:“两位大人,方便行个好,我来探视一个亲友。”
狱卒扯了扯嘴角说:“亲友?都进了这个地方了,不管是亲是友都别认了,还探视什么?”
苏余小步上前,将手帕包裹着的银票塞到了那看守的手里,笑着道:“烦请行个方便,我们就进去送个饭,不消一刻钟便好。”
那狱卒松开手帕一角,看了一眼那三张银票,和另一个狱卒对视了一眼,眼角颇有意味。
刑部大牢的看守狱卒日常可没什么油水捞。进了这里的犯人外面即便是有亲友,也不愿来探望了。若是朝廷钦犯,或者是当官被查,来了人也绝不能给他进去探视。
虽然眼前的是个小姑娘,但出手也算是阔绰。
看守狱卒迅速把那帕子往袖子里一塞,看着苏余问道:“你要瞧的人是谁?犯了何罪?”
苏余说:“我要看的人名叫张衍,他身有冤屈,被指在科举考试中通关节。”
锦纹看着小姐的侧脸,忍不住叹息。即便是到了这里,小姐都还是坚持说公子是冤枉的。
那狱卒掂量了一下,说道:“这罪名可不小啊。”
苏余心头一紧,随后一甩绣帕擦了擦眼角说道:“大人,张衍是我未婚夫婿,原本我等着他金科高中来娶我入门,眼下出了这事我是心急如焚。还请大人行行好,让我进去瞧一眼送点吃的,哪怕以后他只能上断头台也算是了了心愿。”
那狱卒看着苏余愁苦的表情,犹豫了一会儿说:“罢了,给你一刻钟。”
苏余立马道谢:“多谢大人。”
苏余当然明白,这两个人并不是被她那三分虚假七分硬挤的眼泪给感动的,他们只是想知道苏余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排查有可能存在的危险。
一踏进这大牢,苏余就感觉到了一阵湿寒阴冷,明明春日里阳光明媚,可这里面却仿佛阳光透不进来似的,阴气森森。
这牢里的人个个都是身着囚服,蓬头垢面,真是应了那句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
那狱卒领着苏余到了牢房门前,说道:“就是这里,早说什么赶紧的啊。”
苏余点头应了一句。
牢里的张衍听到了苏余的声音,立马冲了过来,隔着牢房铁栅栏门看着苏余,他眉头一拧问道:“你怎么来了?”
语气中并没有平时相见时的惊喜,而是焦虑和担忧。
苏余让锦纹把吃食拿出来,一边递给张衍一边说道:“我知道你出了事放心不下你,所以来看看你。你不用担心,我都打点好了。”
在牢中多日,原本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清瘦不少,嘴唇苍白没什么血色,但他的头发相比较其他囚犯是梳得最整齐的。
他是世家大公子,自然是比旁人更懂得什么是体面。
张衍拿了一块苏余递过来的糕点吃,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