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通译反应很快。 持刀的那名浪人往前走了两步:“客人么?” 他抓起桌子上邓天雄刚刚找到的地瓜干放到嘴里,大嚼特嚼。没由来的走到李阎面前,黑色的牙齿快要碰到李阎的脖子。 “喂,你会说日语么?” 李阎一脸呆相,浪人似乎觉得自己太矮气势不够,抓住李阎的脖领子使劲摇晃:“哦麻哈衣猴噶?(你是白痴么?)” 李阎没有反应。 浪人轻啐一声:“八嘎(傻子。)” 他把桌子上的东西划啦进自己的衣服,翻开柜子,嘴里嘟囔:“知道本大爷要来,提前把东西拿出来了么?真是懂事啊。” 他秃鹫一样的眼光四下扫视,忽然盯在了炕头上缩成一团的小姑娘身上。 邓天雄拳眼一紧,宋通译挡在倭寇目光之前,躬着身子笑道: “先生,我知道哪里有吃的。” 持刀浪人把刀抽了出来,刀身极长,黑色的刀刃顶在宋通译的肚皮上。 “让开。” 宋通译脸皮抽动,犹豫了一会,缄默地退到一边。 邓天雄脚步刚抬,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的李阎踢了踢脚跟,接着耳边传来李阎的轻语:“他又不是你女儿,你急个屁?还是你觉得大伙死里逃生很容易,由得你行侠仗义?” …… 两名浪人脸上带着嬉笑,指了指炕上的女孩。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最后那名背枪浪人舔着嘴唇走了上来。而持刀浪人则抱着肩膀在一旁咽着口水。 李阎宛如不知,双眼淡漠盯着老汉。 被一脚踹开的老汉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叽里咕噜着李阎听不懂的话,邓天雄看着磕头如捣蒜的老汉,心里也是一冷。 宋通译脸皮颤抖,一眼看向不动声色,满脸木讷的李阎,又一眼看向已经压在女孩身上的持刀浪人。手脚都在颤抖。 女孩的惊叫伴随着衣帛被撕开的声音,白花花的皮肉露在空气当中。 “当啷~” 厨房忽然传来一声响动,妇人悲嘶一声,手持菜刀冲了出来。 “我草你们祖宗!” 宋通译吼了一句,鸡爪子似的双手扑向浪人。 黑色刀光像一张巨口,吞向宋通译的脖子。海水的咸腥味顿时弥漫开来。浪人嘴角泛起冷笑。 “叮~” “嗤~” 剑光如同一匹秋水。顺格!翻腕横抹! 浪人的喉咙血泉喷涌,他双眼圆睁,仰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鼻尖那张消瘦的脸庞。 李阎嘴唇轻动:“おまえはあほうか?(你是白痴么?)” 扑通! 炕上的那名浪人一个激灵,翻身去摸火铳,手腕却被邓天雄握住。他啊了一声,眼前的邓天雄牙齿森森。 浪人抬脚踹向邓天雄,耳边一道铮铮剑鸣长吟不绝。 …… “砰!” 李阎把宋仲基的脑袋摁在桌子上。 “宋通译,我是不是说过,别耍花样,还是说宋通译你仰慕汉家文化已经到了骨子里,连拼老命之前的怒骂都是我们汉话?” 刚才宋仲基扑上去之前,说得是字正腔圆的大明汉话。如果他真是出离愤怒,处于本能,自然说得是母语。 宋通译的脑袋被按住,却全无初见时候的唯唯诺诺,他双眼通红,用汉话大声骂道: “你们算什么天兵?狗屁天兵!朝廷年年朝贡换来什么?换来你们三千人的溃败!平时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看着我们妻女被人淫辱屁都不敢放,你们大明的百姓被人欺凌,你也是屁都不放么?大明国的人是人,我朝鲜国的人就不是人么?” 他唾沫横飞,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李阎拉着男人的脖领子,将他整个人丢在凳子上,右脚踹在凳子边缘,连人带凳子踹翻在地。 宋通译腰眼被凳子砸中,疼得倒抽冷气,半天说不出话。 “明国人比朝鲜人金贵这种话,轮不到我这个命贱的丘八去说。” 李阎把茶碗端在手里。 “不过我倒要问问你,你朝鲜百姓的命是命,我大明将士的命就不是?” 他指了指一旁的老汉。 “我们把命豁出去厮杀,守得是你们朝鲜的国土百姓,他不让我们进门,村夫畏死愚昧,我不在意。” 李阎抓住不住呻吟的宋通译的脖子,眼神逼视着他。 “可我倒要问问你,这个王八蛋对着我们大明将士都敢扬起菜刀,怎么对着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