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抚也没听明白李阎的意思。只是翻译了个大概。没想到华盛顿听了之后眼珠一转,当即表示,自己仰慕东方文化很久,希望李阎能帮自己起一个中文名字。 他的这点小心思,不算深,可这也是李阎希望看到的。要是他跟林老头子眉来眼去,并对红旗海盗抱有过于明显的敌意,那李阎也只好用过就杀,免留后患。 所以李阎欣然为他起了一个中文名字。 姓索,叫索黑尔…… 成箱的炮弹穿过【重炮再生机】的银色门户,顺着皮带滚动到李阎面前,上面有流畅的弧线裂纹,李阎拿起来仔细观察,裂缝中间,反射出猩红色的光芒。 “裂了,不是坏了吧。” “来一炮不就知道了。” 老古依言,抓起一枚改造过的炮弹,装弹,点燃引线。周围的人的捂住耳朵。 轰~轰~ 炮口喷涌出金红色的圆球,成弧线砸在远方的海面上,炸出葫芦形状的小蘑菇云。火团先是红色,然后逐渐被黑烟裹住,翻滚着朝天际飞去。 “哇~~~” 船上的人都看呆了。 “还行。” 李阎点点头。 “但是太近,两百多米,差得远,得找几门好炮。” 把普通火药炮弹改造成这样的威力,一颗需要十分钟。大屿山的火药库里还有大概一千六百多颗火药弹,两千多颗实心铁弹,有了这台【重炮再生机】,只需要个把月,李阎就能再现【暴怒】的火药威力。当然,射程方面,和暴怒号比还有一定差距。 李阎偷眼瞧了一眼林元抚,只见他面无表情。这老头子心里不慌,官府毕竟坐拥天下,要是重视起来,水师火力很快就能建设出来,海盗火器再利,人手再悍勇,比起官府能调动的人马钱财相比,都是九牛一毛。 华盛顿,不,索黑尔叽里咕噜向林元抚解释,这是欧罗巴国宝一般的技术,价值堪比一座中型岛屿。 李阎拍了拍索黑尔的肩膀:“到了大屿山,我请华,哦,我请老索先生喝酒。“ …… 李阎攻破虎门的第三天,广州。 自官府一口通商以来,广州府一跃成为海外贸易的中国南大门,西江口船桨接踵,日夜不停。老板街往来皆是豪绅巨富,夜夜鱼龙。西关路轩昂错落,漆楼高耸。香料,茶叶,瓷器,鸦片,盐铁,奇淫巧具屡见不鲜。其富贵宛如鲜花着锦,一时无二。 广州富裕到什么地步?单单广州一地税收,就占到全国的四成有余。广州首富,明面上的十三牙行首脑之一伍文兹,家产两千五百万两,是国库一年收入的总和。去年十三牙行银库一场大火,融化的银水流入水沟,银色川流蔓延七八里,见者无不瞠目结舌。 不客气地说,十九世纪初的广州,货物吞吐量是世界之最。汇聚着全世界四分之一的白银。是整个世界最繁华的贸易城市之一。 今日阳光明媚,可广东的将军府衙里,却冷得直掉冰牙子。 固山贝子,承袭世管佐领,广东驻防将军,爱新觉罗塔拜,汉名福临,是广州最高军事长官。林元抚这个两广总督一天不到,福临便一天是这富贵王国的头头。 书房里有斯底里的怒骂和花瓶摔在地上的声音传来。 地上茶瓷碎片飞溅。 堂下,站着七八个广东十三行的管事,这些人身家巨万,平时出入无不趾高气昂,今天却瑟瑟发抖好似鹌鹑。 福临生的器宇轩昂,两弯眉好似刷漆,脑门锃光瓦亮,看上去四十多的模样,此刻他捏着一份呈示,目眦欲裂。 红旗帮天保仔奇袭虎门,杀散水师数百,击毙虎门总兵兼水师提督卓虎兴,劫掠价值超过两万两白银的货物长扬而去,同时,微服私访至虎门的新任两广总督林元抚与其门生张洞下落不明…… “你们家老板蔡牵,口口声声地告诉我,这几天一定安分!不会让那林老头看出破绽。可现在是怎么回事?虎门是怎么回事?林元抚人呢?” 领头的管事一躬到底,壮着胆子回答:“大人,这天保仔是五旗联盟的人,和我们家蔡老板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不是一路人啊,我们是在海上做生意的,可五旗的人,是是是是反贼啊。” 又一个人擦着汗站了出来:“蔡老板已经亲自带人赶往大屿山,无论如何,一定能把林元抚带回来,大人你且宽心。” “宽心?林老头死了怎么办?你给我变一个出来?我听说蔡牵家里世代供奉火鼎公,能变黄金万两,牛羊成群,能给我变革活蹦乱跳的林元抚么?” “大大大人说笑。” “我没工夫跟你说笑!虎门的帐,我一定会讨回来,可在这之前,蔡牵最好烧香拜佛林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