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先生比我年长,若是看得起我,叫我一声天保兄弟即可。” 蔡牵一拱手,也没推辞:“天保兄弟如此爽快,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呢,蔡先生这称呼也生分,便叫我一声蔡大哥如何?” “哈,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阎笑了笑,先是扫过堂下,红旗帮几位大头领。又看了一眼孑然一身,护卫都在码头上等候的蔡牵,随即说道: “不过,蔡大哥刚才这话,未免有些危言耸听。” 李阎一顿:“英国人在南洋只有几十条大船,数千人手,虽然船坚炮利,可想剿灭在安南盘踞已久的章何,恐怕没这么容易。” “数千人还不够么?当初克莱武率军登陆恒河,一鼓作气打下孟加拉国,可只有区区的九百人啊。” 蔡牵不咸不淡地说。 【暴怒】炮火蒸腾海面的场景在李阎眼前一闪而过。 李阎一举茶杯,不置可否:“蔡大哥的确有见识。” 蔡牵微微一笑:“英国人这次为什么大动干戈,我还不太清楚,可妖贼这次元气大伤,却是板上钉钉。” 李阎摊了摊手:“妖贼和英国狗咬狗,这和你我有什么关系?还请蔡大哥明示。” “我这趟来,是有一件大礼,要送给天保哥。” “什么大礼。” “妖贼章何的太平文疏。” 蔡牵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太平文疏,章何赖以成名的法术经典,当初只有八岁的章何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气,机缘巧合拿到了一张水火不侵的烫金纸笺,便是《太平文疏》。 十余年的功夫,章何便从一个渔家子成了威震一方的巨枭。连十夫人都对这太平文疏十分眼热,几次三番针对妖贼,目的就是得到太平文疏。 像天保仔,潮义这样的近人,更是知道,十夫人生前之所以这么渴望拿到太平文疏,就是因为,四万八千道太平文疏当中,可能有抹除厌胜术副作用的法门存在,如果十夫人能早点拿到太平文疏,也许就不会死。 “太平文疏现在在哪?” 李阎的声音故意高了几度。 “自然还在妖贼章何的身上。” 李阎满脸的不快:“蔡大哥这是消遣于我么?” “自然不是。”蔡牵哎了一声,言辞直爽:“在安南境内,我有十二座矿山,自从章何做了安南都护,矿上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我在安南的码头生意。来往的船队,也没少受章何的掣肘和刁难。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我要出兵,剿灭妖贼章何的势力,事成之后,这太平文疏,自然就拿到手了。” “那你有凭什么把这等宝物让给我呢?” “自然是因为,红旗和我一同出兵,我为了报答天保兄弟了。” 李阎心里一紧。 “贵帮是出了名的只劫洋船,洋货。对我十三牙行的船只,从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投桃报李,红旗的货物出手,粮食买办,一向是由我十三行负责,互惠互利,关系密切。有这层关系在,便有合作的基础。” 他靠近李阎,唠家常似的,显得随和又质朴:“趁着英国人出手,咱们两家掺乎一手,平了妖贼。除了太平文疏之外的东西,我们五五分账。” 李阎眉毛一抖:“蔡大哥这么大方?” 蔡牵叹口气一拍大腿:“为了疏通关节,我每年在安南花的银子,怎么也要几十万两,如今有一劳永逸的法子,还苛求什么呢?” 他话头一转:“红旗帮和妖贼的宿怨,由来已久。十夫人生前,可是对章何的太平文疏,念念不忘啊。” 李阎闻言一低头,装作沉吟的样子:“如今,五旗内乱未平,我刚刚当上红旗龙头,不能妄动刀兵,先不说抚恤。我也得为手下兄弟的性命负责啊。” 蔡牵瞄了李阎一眼,“天保兄弟,你恕我冒犯,十夫人一身厌胜修为惊天动地,不知道贵帮如今,谁还有这个能耐?“ 李阎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我再冒犯一句,五旗尖刀,个个有一以当百之勇的高里鬼,如今,可还炼得出么?” 李阎脸色一沉:“蔡大哥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他这般沉不住气的架势,让蔡牵心中微微一哂。慢条斯理地说:“天保兄弟能拿到太平文疏,不用多久,一身法术绝不在昔日的十夫人之下,传下几道文疏给红旗兄弟,高里鬼也如虎添翼。把红旗帮发扬光大,那是易如反掌的事。” 李阎冷哼一声:“我就怕东西拿不到,却被人当了刀使。” “兄弟啊。这天下间哪有不冒风险,便能成就大功业的好事情呢?妖贼和红旗本就势不两立,即使没有我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