襁褓里的婴儿不哭不闹,晶亮的黑色眸子好奇地转动。倒映着戈壁的陡峭山崖。 李阎头枕着摩托车,面对着一颗胡杨,眺望地平线。 摩托车后面,用枯树枝搭着的篷布遮盖下,有淅淅沥沥地水声传来,女人往自己肩膀上浇了一舀水,时而看一眼大腿边的婴儿,眼神温柔。 “这东西,有副作用吧。” 李阎把手里针剂的放到紫红色的太阳光底下,褐色的液体在针管中流动,烨烨生辉。 一只柔软的手掌在搭着衣服的树枝上来回摸索了一阵,女人披着湿漉漉的长发冒头,偷瞧了一眼李阎,这才回答:“体质差的人,可能会暴死。” 李阎闻言也没在意,从打火机烧过缝衣针之后,将之当做针头,把“双枪救国者”打进体内。 简单的梳洗之后,女人出落得越发清丽,眉毛又弯又长,肌肤水嫩,腰臀凹凸紧致。也难怪被辐射污染,脑子里欲望支配的将死暴民为之疯狂。 “先生,谢谢你。” 女人望着李阎的背影,轻轻地问候。 在这样的时代,一个拥有手枪,摩托车,淡水的男人,无疑是充满魅力的。 “这附近,有没有一些比较大的聚落?” 李阎问道。 女人定了定神:“往北走五十公里,有所大型避难所,先生,你的持照是哪个公司颁发的?雷恩兄弟?还是狂卓玛?” “那是什么玩意儿?” 李阎挑了挑眉毛。 女人闻言一愣,李阎随即转头看她,她受惊下缩了缩,见到李阎没有更加激烈的动作,只是盯着她,这才说道:“雷恩兄弟,还有狂卓玛,都是这里有实力制造枪械的大军火公司,荒野猎人只有拥有他们颁布的持照,这些零散的小避难所才会承认,并且愿意接待。” “持照怎么获得?” 李阎眼也不眨。 “完成军火公司的委托。”女人下意识地回答,忽然她惊疑不定地问:“你该不会是个新手吧。那你的手枪和机车是从哪里来的?” 李阎转回了身,悠悠地说:“穿好衣服,带我去个能拿到持照的地儿。”他忽地皱了皱眉:“等等,你先给我找个能找到汽油的地方。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李阎一连抛了几个问题。 从燕都得来的道奇战斧,虽然被那个倒霉的行走改造过,能穿越各种复杂地形,可油耗却并不低,这一路过来,李阎见过太多废弃的汽车,可毫无例外,没有一辆还有汽油。 他的印记空间还有些储备,可也不多,要是找不到能买到汽油的聚落,他只能带着这对母子用两条腿跋涉了。 “我叫阿法芙,刚才那个……有人追来!” 女人话还没说完,忽地惊叫。 李阎闻言,瞥了一眼阿法芙手指的方向,一勾嘴角,低头看了几眼枪壳里的弹夹。 车声袭来。 呼喊,口哨,狂奔的吉普车轮胎,形似恶鬼的暴徒,胸口捆绑的弹夹,疯狂舞动的卡宾枪,无一不昭示来者绝非善类。 李阎从车上见到几个熟面孔,是刚才围堵阿法芙的暴徒,而剩下的绝大多数,却是神情剽悍,用骨制的饰品绑发辫的壮硕男人,毫无例外,他们都有枪在手。 一共四辆车,都破破烂烂,打头的绿色吉普各处焊着铁皮,车门和车头有涂鸦,开着吉普车的,是个满头脏辫的男人。 而副驾驶上,是个手腕足有鸭梨大小的光头巨汉,抱着肩膀虎视眈眈。 自打两人出现在这人视野当中,对枕着摩托车的李阎,光头连看一眼也欠奉,眼睛死死钉在了阿法芙的身上。猩红的舌头舔过嘴唇,神情贪婪而丑恶。 看到阿法芙的脸,车上的的暴徒们鬼叫的更欢实了。 “哒哒哒哒哒哒~” 卡宾枪疯狂吞吐着火舌,在李阎的脚边留下一排弹孔。 李阎站了起来,手里的鲁格手枪对准吉普车扣动扳机,可两者的距离远远超过手枪射程,连铁皮都没有打穿,而他徒劳的反抗惹得车上的暴徒又一阵哄笑。 李阎却无知无觉,依旧不紧不慢地打着子弹。 阿法芙一咬牙,抄起襁褓,用皮带把婴儿绑在胸前,踹翻水盆,不顾衣服单薄,矫健翻身,上了道奇战斧,长腿夹紧摩托,回头大喊:“快上车。” 李阎头也不回,拿空闲的左手指了指阿法芙:“敢开我车,我就毙了你。” “你!”阿法芙欲哭无泪。 徒劳的射击反而激起了这些汽车暴徒的戏谑之心,加上顾及一边的活生生的阿法芙,他们嘻嘻哈哈地朝天上射击,冲着李阎吹着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