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张义初一字一顿,声若雷霆,身上环绕的赤碧二色神光叫人不敢逼视。 滚滚金云汹涌澎湃,将张义初的身影淹没,但随即,赤碧神光破开金云海,直直杀向金山老祖。 金山老祖叫张义初杀得节节败退,这三五斩邪双剑的炽烈威力,超乎想象。 一道青光转瞬到了李阎身前。丹娘把住李阎手腕,渡了一股温润的暖流过去,这才问道:“好些了么?这剑术太过霸道,你又没有先手必中的把握,还是谨慎些施展。” 李阎甩了甩头冷静下来,盯着丹娘的脸看了一会儿,反过来攥住她的柔滑手掌:“我知道了。” 丹娘唇角一抿,她抽出手掌。错过脸不说话。 李艳咳嗽一声,兀地惊疑起来:“这张义初果真如此厉害?金山老祖居然毫无还手余地。” 说罢,他眼睛往丹娘这里一瞟,丹娘沉默了一小会儿,才低声说道:“三五斩邪雌雄剑。是一切妖灵克星,我根基不稳,道行全仰仗一道能吞噬香火传承的“太岁”,才膨胀起来。一碰到斩邪剑,便如同火炭碰积雪,钢刀切牛油,一身法力叫那两把剑吸去了七七八八。张义初本就是龙虎山不世出的天才,有三千年的高深道行,加上斩邪双剑,已经直逼四千年道行的陆地神仙,此消彼长,才有今日局面。“ 李阎眉头紧皱:“就没有一点机会么?” “倒也不是。” 丹娘眼神闪烁一小会儿,突然拉住李阎的手:“我记得你的血蘸,有破魔坏神的功效?” “的确。” 丹娘压低声音:“为今之计,只有死马当活马医。这两把宝剑年深日久,血蘸多少有些克制它,如果能让斩邪双剑失去灵性,不再受张义初调遣,此战可期。” “坏法器的灵性么?” 李阎脑海中灵光一闪。 这时,狼狈不堪的金山老祖借一个空隙抽出身来,突然怪笑道: “张老儿,你手中的宝剑这般厉害,若是再拉来六大灵宝道,还有你那几个义字辈分的师兄弟,不早就把我们收拾了?这一路上,我看满山道宫紧锁大门,天师道冷冷清清的,怎么,偌大的龙虎山,只有你一个人么?”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金山老祖可不想气势汹汹地来,灰头土脸地走,没有些压箱底的后手,金山老祖不会硬闯龙虎山,只是李阎没有依照约定发起洪水,天妖脱困后的法力道行,也远没有那日所见的惊世骇俗,这样的变故,多少让金山心生忌惮。 张义初不以为然:“你不就是看中今日的良机,才张罗人手打上门来么?不错,我已不是天师道的门人,今日在这天门峰上,张某人便是战死,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天师道人来打搅。你有手段,尽管使来。嗯?” 他身上赤碧神光熠熠生辉,最后一句话音刚落,只见张义初猛地回头,他手指弹飞一颗诡异的血滴,手中的斩邪宝剑,更是在帝女姑获的手臂上划出一尺来长的口子。 帝女姑获悲鸣一声,缩回李阎体内,紧跟着李阎的手臂上崩出一道血线,和帝女姑获的伤口一模一样。 “一体双魂,皮灵相动?镇抚的花样不少,但你可别以为多出来一道可以灵肉相移的生魂,便能为所欲为了。” “……” 李阎默然以对,方才,他的确是要叫帝女姑获绕到张义初身后,自己再猛地出现,用祁连剑术将其斩杀,可没想到张义初的斩邪宝剑,连姑获鸟的投影都可以伤害。他本体没有帝女姑获的灵动,刚才若是他,只怕就被斩邪剑开膛破肚了。 “张老儿,昔日你我在皇宫大内,以元神争斗,我输给了你,你没杀我,我也没杀你的宝贝徒弟,你我争斗数十年,今日做个了断,你可敢与我再斗一次元神?” 张义初放声大笑,话中有豪杰气:“老夫我此生扶龙虎,斗朝纲,平淫祀,定府衙,三朝元老,两代帝师,哪有那些闲工夫与你争斗几十年?你以为你多两个帮手,就吃定我了?” 他笑容一敛:“依你又如何!” 说罢,他把手中的斩邪双剑往空中一抛,只见一赤一碧两道神光急速收缩,从当中走出一名赤色道袍的年轻道士,一名碧绿道袍的盘髻女冠,两人左右护住张义初,脸上一派出尘仙气。 “金山老儿,今日我叫你心服口服。” 说罢,张义初双眼一闭,也不借助符箓,一道滔天巨人的身影拔地而起。 金山老祖不甘示弱,也沉沉入定,身后升起巨大人影,两道元神一齐升入天空当中。 丹娘一拉李阎的袖子:“我来缠住他俩,你从旁策应。” 不料李阎反倒拉住丹娘:“你说斩邪双剑是法器,坏其灵性,便能让张义初大伤元气,这话是真的?” “自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