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不复杂。 玉姐的丈夫甄官人,进关做皮草生意,家中遭逢大变,玉姐便派人去找。自己跟着衙役来县城备案。 这一夜,玉姐本来睡下了,恍惚间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她一睁眼,正是自己的官人。 玉姐一见丈夫,立马哭着扑了过去,把婆婆被害的事说了一遍,哭得暴雨梨花。 床前的甄官人好声宽慰,却没什么悲伤的神色,等玉姐收住了哭,便把她抱在怀里,宽慰之余,更有要与他鱼水之欢的意思。 玉姐哪有这个心思,连忙挣脱,甄官人却并不罢手,这让玉姐非常奇怪,起了戒备心。 正拉扯间,门外脚步声大作,玉姐派去寻找丈夫的仆人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不是甄大官人却是何人? 门外头的甄官人和门里头的甄官人望了一个对眼儿,五官,发髻,衣服,配饰一点不差! 这下就揭开了锅! 两个甄官人打作一团,可这么一乱,玉姐也分不清楚,哪个是先进来的,哪个是后进来的,慌乱之余,她自然想起来降妖伏魔的李镇抚。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眼下两个甄官人在后院,鼻青脸肿才让衙役分开。 查小刀听得津津有味,李阎则面无表情。 人家求上门来,自然没有不管的道理,何况不过是举手之劳。 李阎看向郑参将:“郑老哥,劳烦你遣兵丁,将这妇人的真假官人带来。” 郑参将点了点头,点了两个看起来精明强干的兵丁,跟着玉姐去。 约莫一炷香,两人来了。 甄官人生的红脸膛,浓眉毛,鼻梁很宽,看上去颇为英武,只是此刻喘着粗气,乌眼青,没有半点财主雍容风度。 另一个甄官人也是如此,他鼻孔流血,让人拉着,还挣扎着要去扭打那乌眼青的甄官人。 “请镇抚大人做主。” 玉姐叩首在地。 张寿汉在两个甄官人之间来回扫视,微微一笑,却没有作声。 查小刀眼中有黑色涟漪泛起,没一会儿,他就笑出了声。 李阎抱着肩膀,看了看玉姐又看了看天色,冲查小刀说道:“天快亮了,你不是要做夜宵么,改早饭吧。” 查点点头,冲屋里喊:“永昌,起了起了。” 在屋里压根没睡的曹永昌没着急出来,等查小刀又叫了一声,才打开房门,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 “咳咳,张道长,这种事,您应该是……” 李五义想给李阎一个台阶下,毕竟在他看来,这不是李阎所长。 张寿汉却摇头不语。 乌眼青的甄官人忍不住了:“我说,李镇抚,我听内人说,你有断真假的手段,这才过来,你这是干什么?” 李阎一挑眉:“要我说,甄府主家哪有这么巧来县城,你们两个分明都是假的,统统拉出去斩首,死了便现原形!” 玉姐惊呼:“不可啊,镇抚,随我家仆人小九回来的官人,便是真的,这点妾身敢肯定。” 李阎冷笑:“妇道人家懂什么!来人,拉出去!” 他话音刚落,有利落的兵丁往前拿住两人肩膀,神色不善。 这下无论真假,甄官人的脸色都变了。 真的官人是在想,哪能死得这么糊涂! 假的是想,莫非这将官炸我,我若反抗,我就是妖怪。不反抗,难道眼睁睁看他杀我? 正在这时候,查小刀过来了:“别着急,别着急,这给你俩。” 他把手里的一箩筐土豆递了过去。 “你这是做什么!” 流鼻血的甄官人开口。 “不是要断真假嘛,我来给你俩断。” 查小刀站定:“你们俩把土豆削了,谁削得多,削得快,谁就是真的。” “荒谬!”“你分明戏耍我!” 两人一齐大喊。 李阎冷笑:“不削?都拉出去砍了。” “你!” 两人异口同声。 李阎神色不善。 乌眼青甄官人咬了半天牙,最终还是无奈道:“我削。” 流鼻血甄官人神色不甘,只是这下子所有人都看他,只得忍气吞声,也拿起一只土豆。 有人给预备菜刀,砧板。 查小刀让衙役给找一口大铁锅,葱姜蒜,盐巴,八角桂皮,茶叶,白糖等等。 围拢过来的士兵衙役看的热闹,今天晚上开始说除逆,后来又说降妖,都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