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以后,姒文姬坐上后车厢,抱着肩膀闭目养神。 驾驶位的孔雀通过后视镜瞥了她一眼,笑道:“姒姐,什么人惹你生气啦?” “开你的车。” 姒文姬白了她一眼。 说话的功夫,詹跃进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孔雀也适时闭嘴,默默发动了福特汽车。 “你们是怎么个酌情?二十九票反对,一票赞成,还能叫太岁过了预选?” 姒文姬质问道。 “票数的多寡有时候不能说明问题。预选本来就是少数人主导,不要说太岁了。就说金刚智和危月燕,就算他们的票数落后,难道无畏三藏和苏灵就会让他们两个落选么?又不是在阎昭会上正式的公选,没必要较真。” 姒文姬听了眉头大皱:“谁坚持要让太岁通过预选?苏灵?一定是他!” 詹跃进摇摇头:“是赵剑中。” “为什么?” 姒文姬睁大双眼,觉得难以理解:“你们要让太岁重归阎昭会,我理解,我识趣。可三席四席的位置空的多的是。她终究是个外人。她甚至不算人,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这个我也不清楚。” 詹跃进抿了口纸杯。 “与会的人都是阎昭会的中坚,他们不喜欢太岁,你,苏灵,后土也不支持她,就算她通过预选,也未必能过公选。到时候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姒文姬不喜欢那个叫丹娘的女人,可能是因为红山围场不愉快的会晤,可能是因为她继承了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乐观。” 姒文姬拧着眉毛:“怎么说。” “预选这玩意,说白了是给大伙表明心迹的东西。新任太岁的出身,余束的前车之鉴,加上那个莫名其妙搅了大伙好处的李阎,二十九票反对是很正常的事。但正选牵扯太多的利益博弈,你注意到散会时大家的眼神没有?” “什么意思?” “我这么说吧,如果老头子是真心想让新太岁入二席,后土一样会拥护老头子,苏灵是个神经刀,捅谁都不一定。剩下的,不会有人愿意触霉头。大风向会变的,无论如何,新任太岁也是六司级别的行走,拥有一道完整的阎浮传承,前途无量。明眼人都看得出太平日子已经过去了,不仅是思凡的缘故,原住民也不是省油的灯。那个张义初开了一个很坏的头儿……” 说到这儿,连说起思凡时都温吞吞的詹跃进眼里多了几分别样的神采:“阎昭会这些年吃到嘴里的好处,要乐意吐出来那才是天方夜谭。” “你们就真的放任那个女人进二席?那可是要放老大一部分权出去的。你清楚山灵的来历么,你们就不怕到时候捅出什么天大篓子来?” “新太岁进二席,对你不一定是坏事,她进不了二席,对你也不一定是好事。”詹跃进把冒着热气的纸杯放到槽位里:“公投还没开始,烛九阴还没赶到洛阳,现在站队太早了……” “你想进二席么?” 李阎坐在松软的床垫上,问坐在椅子上的丹娘。 “你希望我进二席么?” 丹娘反问。 李阎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来这儿只是不想让你受委屈。” 丹娘的睫毛动了动:“接我下火车的,那个叫安菁的女人和我说,如果我能进二席,就可以知道阎浮的本来面目。” 李阎听了哑然失笑:“本来面目,什么意思?” “就是,阎浮的诞生,阎浮行走壮大的意义,还有很多别的,一直以来困扰大多数人的问题,只要进入二席,就都能找到答案。” 丹娘说这些的时候,眼里有明显的渴望和好奇,这种神色李阎见过很多次,她头一次见到那个半人高的留声机的时候,她从宣传海报上看到那个留短发刘海的女鼓手的时候,她第一次在购物网站上看到24支装ysl限定唇膏礼盒的时候,都流露出类似的表情。 “我刚进入阎浮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的确像个好奇宝宝。”李阎说道:“我做过很多阴谋论,我会不时思考,貘为什么要救我?我在一个个似真似幻的阎浮事件打拼的意义是什么,我的生命,我拥有的一切力量,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一场梦。但现在,我对这些一点兴趣也没有。” 丹娘的神色非常惊讶:“为什么呢?” “因为我慢慢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有一天我有能力接触到这些,即便我不愿意,我也必须面对。又也许,这些东西是我这辈子也弄不明白,可那也没那么糟糕。” 丹娘低头想了一会儿,试图解释些什么:“可,你不会觉得惶恐么?你经历了那么多光怪陆离的世界,那些是真实的么?刁瞎眼,张义初,他们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