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回三天前,五条悟与七海建人正在教师办公室里相对而坐。
倒不是七海建人突然想不开在高专任教了,而是办公室本就有兼咒术师休息室的传统,所以他正在看报纸,顺便一条条否决前辈对“找点事做”的跳脱提议,并面不改色地说:“请你保持下去,虎杖同学和伊集院同学现在都需要有人这样卖蠢。”
自然而然想起了之前随后辈去北海道时“顺道”拜托后辈的事——让那两人做点难度高的任务吧——现在想来倒是讽刺得很。“我说的可不是这种‘难度’啊……”事与愿违。五条悟又一次心想,随即说:“不过他们有两个可靠的朋友,不需要我这个三十岁‘老男人’陪。”
但愿如此吧。近来看那四个人走得挺近,他希望他们能尽量将这段珍贵情谊长久维持下去。
七海问:“你今年不是二十八吗?”
闻言,五条悟“唰”地坐直上半身,满脸惊喜地连珠炮道:
“嗯?哦?七海竟然这么准确地记得我的年龄,好高兴啊!我生日你会送我礼物是吗?先说我喜欢——”
“不送。只是碰巧记得。这个话题很烦,请你另起一个。”
“好吧,”五条悟重新靠回沙发背,“对了,那个叫吉野的男生家里有手指,这事你没告诉悠仁……”
“没告诉。”七海建人打断道,“伊集院同学也没有告诉他。”
“嗯?红叶知道啊?”
“当时我在地下,信号不好,‘窗’联系不上我,就主动联系了伊集院同学。”
“原来如此。”五条悟无奈地盯着天花板,“其实也不该让她知道。她和真奈美一样,都是会过分关心对方,过度感到愧疚的那类人,活得太累了。”
提及一个极少被人提起的名字,七海建人不由瞥了他一眼。咒术师通常不会主动说起已故的同伴,理由有很多,比如咒术师死时往往孤身一人,比如咒术师活得越久便越没有什么同伴,归根结底都是为骨子里的冷血找借口,这也是他认为咒术师狗屎的地方之一。
“伊集院女士当初无数次要求你加敬称这件事你是忘光了吗?”
何止忘光了,恐怕是根本没当回事,这个“现代最强”的前辈是公认的缺乏尊老爱幼精神。不过聊起故人总会让七海有些恍惚,仿佛在这样一个九月的午后,一切仍是过去的模样。放缓了语气,七海建人又说:“我记得‘销毁高专所保管的宿傩手指’也是她当时主动提出的吧。”
“是啊,‘既然我的能力可以做到,那就理应由我来做,最起码能为下一代防患于未然’。说实话,以真奈美的立场根本不用做那些事,毕竟上面那群老头单纯是想把她放在手边,方便随时监控,只要她人在高专,随便接点委托,没什么大风大浪的话混混日子也就过去了。实在是……唉。”
现在轮到真奈美的女儿了。
听说宿傩手指已被一个普通人吞下后,红叶毫不犹豫就决定前往高专,那时的神情与真奈美简直别无二致。
“红叶做饭把锅烧了!”
时间来到四人从川崎回到东京的第二天上午。伏黑惠刚读完一本纪实小说,一翻开静音的手机,就看见四人小群里跳出这条重磅消息,居然还来自钉崎野蔷薇。
“啥?!怎么回事!”紧接着是虎杖悠仁吓得“眼球出走”的表情包。
“你不是应该正在赶报告吗?”伏黑惠跟着吐槽。
“啊,哈哈,正在奋笔疾书的时候看见这么危急的消息当然还是要回一下的啦……所以说怎么回事啊?伊集院没事吧?”
五秒后,一张照片跳进伏黑惠的视野。照片上乍一看是宿舍标配的厨房,但不知为何放在灶台上的锅却焦黑一片,根本看不出这口锅曾经被用来做过什么,也看不出锅里现在装着什么。到底是拿来做什么东西才会弄成这样啊?看着照片最边角欲哭无泪的伊集院红叶,伏黑惠百思不得其解,就连虎杖悠仁也一时没了回复。在尴尬的沉默中,少年打字道:
“有时间拍照留念不如赶快收拾一下。”
第一次看见有人做饭能把锅烧了,很难评价。
同一时间,白衣男孩走进房间。
在高专特有的深色制服中,这一身白色上衣尤为显眼。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生人的注目,背着包裹一路来到教师办公室。
“五条老师。”他说。
坐在沙发上的白发男人转身,笑容满面地招了招手:“明天就是交流会了,还以为你赶不回来了呢,忧太。”
“确实是差一点就赶不回来了,”乙骨忧太苦笑着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把背后包裹里的东西拿出,轻轻放在茶几上,“还好前天找到了,就是这个——狱门疆。”
“嚯,这就是……”
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立方体,仅有人的手掌大小,表面却咒符密布。饶是五条悟也不由对眼前的特级咒物发出一声轻飘飘的感叹。并没有直接用手接触,男人转而说:“这一趟辛苦你了,忧太。”
“没有,能够去其他国家也让我学到了许多知识。”乙骨忧太摇了摇头,复又疑惑地问,“可是您为什么会突然让我回国呢?之前不是让我和米盖尔先生去非洲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