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五条悟”。话虽如此,眼前这两个人同样不可小觑。一个是用咒力覆盖了全身皮肤,另一个体内的咒力量深不可测。面对不同的敌人自然要有相应的礼仪,花御不再有所保留,释放出了全部力量。
对于从前避免打斗的花御来说,接下来的时间犹如一场咒灵永不会做的梦。她发出攻击,受到伤害,咒力分明全都打出去了,反而被最简单的术式阻碍,最后被那白衣少年的式神抓住。庞大的咒力将她骤然摁倒,脸有一半已埋入泥土,而欺压她的式神依然语气天真,甚至还问:
“是这样做吗,忧太?我做得好吗?”
“你做得很好,‘里香’。”
得到少年的夸奖,式神发出惊喜的叫声,还不忘将花御的上半身往土里压。倘若身下是钢筋水泥,那花御可能已经“死无全尸”了。但这不是梦——这里是森林,是自然,是她的“主场”。
树枝与树根四起。每一条都化作利刃,贯穿这个没有自主思考能力的式神。花御的头顶洒落一阵惨叫。
“好疼,忧太,我好疼!别这样伤害我,不准……”
尖叫又在眨眼间变为最可怖的威胁。
【不准这样弄疼我。】
式神迸发出更强大的咒力,将她从泥土里挖出,高举至空中。同样是白黑相间的非人面孔,唯有那张细长的嘴大张着。脑海里闪过那个马尾少女的动作,花御竟一瞬理解了,并模仿着做出类似的举动:抓住式神的手臂,找到支撑点,再用双脚用力一蹬,同时驱使剩下的树枝再次穿透式神。
成功着地了。
式神尖叫着,像是保不住自己的形态一般,嘴里不断念起“忧太”。白衣少年赶忙说“回来吧”,随后摘下了五分钟前刚戴上的戒指。式神消失了。花御也退至两米开外。现在,她的身边都是“伙伴”,它们都愿意给她力量。唯有一用。
【谢谢你的式神,孩子。它让我找到了感觉,厮杀的感觉。】
左手抚摸地面,以宣告对“伙伴”们生命的夺取。左肩的花苞正一点点绽放出最美的模样。不够,还不够,她不能只用咒力发出光炮,她要彻底将这两人杀死。
人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一命偿一命。
“领域展开——”
不久前,花御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她没有去探究,因为在战斗中所受的痛楚正转化为源源不断的快乐。她这次本就是为杀戮而来,享受快乐有何不可?所以她选择享受,选择忽视,直到这一刻,白发男人闪身至她面前,向来不示人的那双眼睛展现出时刻变幻的苍青色。他抬起右手,中指屈起,轻搭食指,结出一个眼熟的手印。
【无量空处】。
原来如此。
早已来不及躲闪。在进入空蒙宇宙与无穷信息的0.01秒前,她漠然地想:原来自己也选择了死亡。
伏黑惠从未见过这样的领域。
起初他以为这个领域不完整,类似刚现世的咒灵虽可以展开自己的生得领域,却无法控制边缘处是否密合,但马上他又排除了这个可能性:因为这个领域太真实了,不可能是刚现世或觉醒的咒灵能办到的。
发现领域不会闭合后,虎杖悠仁干脆在门口横跳,一下进来一下出去,显得百无聊赖。钉崎野蔷薇白了他一眼,探头进来问:“你们怎么样啊?里面有东西没?”
看了一眼东张西望的伊集院红叶,伏黑惠叹了口气:“没有。”
明显都失去了紧迫感。倒也不能怪他们,这个领域太平和了,就像故意让人放松似的。
“伊集院,找到了吗?没找到的话就先出去,等人来处理……怎么了?”
海浪翻涌间,女孩神色一变,拔腿就朝他跑来,踮脚捂住他的耳朵,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咒力立刻令他短暂失聪。然后,她面朝那片海洋,张大嘴说了一句话。
浪花翻涌得更剧烈了,白浪托举起什么东西,眼看着越升越高,停在半空中。即便他听不见,也能一瞬间理解:咒胎?不,没有胎盘一样的保护层,是咒灵。
接着,覆盖鼓膜的咒力消退,首先入耳的便是伊集院红叶剧烈的咳嗽声。
“那是——喂,你没事吧?你刚才说什么了?”伏黑惠不由得扶住她。而她弓着背咳嗽好几下后,才抬起苍白的脸,嗓音沙哑地说:“五条老师在哪里?我暂时让它睡着了。可是那个咒灵……是特级。”
她捂过嘴的掌心立现殷红几点。
几乎在同一时间,整个领域犹如一张被风吹拂的画报,不断荡起涟漪。涟漪弧度越大,领域结构越不稳定。情急之下,他只好道声歉,比出【鵺】将女孩叼起飞出领域,自己也跟着离开。
前脚刚走,耳边便响起“哗啦哗啦”的碎裂声。再转头看时,方才还一派祥和的海岛风光已不见影踪,只剩一间空房,与沉睡在空房客厅中的咒灵。
“那里,”伊集院红叶终于自己站稳,抬手指向客厅旁边的卧室,“宿傩的手指,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