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第一次的主动,像久旱逢甘露的意外与惊喜,甚至在他来不及将炽热的感情回应时,她就已经从他的身边逃离,裙子丝滑的触感才从他妄想圈住她腰身的手边溜走。
与其说是吻,更不如说是一场蜻蜓点水的梦。
诺伯抓住她的手,试图掰过她的身子与他面对面的质问,可邱月明却道:“别碰我!”
她的反复无常,让他不能理解也受够了:“Why?Do you think this is funny?Or you just like trifling with sb''s affections?”(为什么,你认为这样做很有意思吗?还是你只是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
“我没有玩弄您的感情!”邱月明低低地道,“我只是,只是很感谢您。”
“你知道的,我需要的不是感谢。”诺伯道。
邱月明的脸颊起了一丝红晕,不知是否因为愧疚,她的语气更加低了,“我很抱歉,我不是没有想过去做出一些努力,但是——”
“但是什么?”
“但我像总摆脱不了那些讨厌的流言,肮脏的污秽,别人的指指点点,我没有办法清清白白地走出这座城市。而这,就是我和邱如兰最大的不一样。”
“你为什么要这样想,没有人会在乎这些。”
“会的!我会的!你不会明白,在我们的国家,一个女性的名节有多么重要。当她走错一步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这是对于人性的压迫,是不可理喻的!”
邱月明苦涩道:“也许在你们看来是如此,但对于我们来说,对于中国的女性来说,爱情不会成为她们生活的所有,自古以来,任何一个没有爱情的女人她也能过的很好。所以我喜不喜欢您,并不能怎样,您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我也无法接受自己,这一切就像注定的没有希望。”
诺伯哑口无言,他很明白邱月明指的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想对她解释:“其实,其实在我的国家,我无法和你结婚,是因为——”他吞吐着,犹豫着。
邱月明道:“我明白,您也许有您的苦衷,但,我有我的坚持。”
她走向窗户,将手臂放在窗台,许久,吐出一口气,缓缓地开口:“知道吗?我的母亲就是我父亲的妾室,我的父亲总共有四个妻子,他的原配在生我哥哥的时候死了,后来,我的父亲续弦了第二任妻子,但是第二任妻子没有生育,可是她又迫切的想栓住丈夫的心,所以你猜她会怎么办?”
诺伯没有说话,他猜不出,他静静地看着她,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答案一定会和她紧密相关。
“她选择让自己的妹妹来嫁给自己的丈夫。”
诺伯很惊讶。
“也就是我的母亲,但不一样的是她是妾室生的,也就是我外祖父的情人。妾室生的女儿最后又嫁给了别人做妾室,多么可悲的循环呐。”她叹口气继续道,“可后来没过多久,我父亲续弦的第二任妻子也去世了,于是家中只剩下我母亲,于是我母亲就满心期待的以为他的丈夫会把她扶正,可没想到第二年春天,他就娶了第四任妻子。一个会唱昆曲的名角儿。”
“就是你妹妹的母亲?”他见过那位夫人。
邱月明笑了,“说实话,我们从来没把彼此当做一家人,不管她和您说了什么,这都无法改变我们之间糟糕的关系。”
“她告诉我,你后来去了天津。”
“是的,在中国向来如此,当一个男人有过多的妻妾儿女时,就避免不了矛盾的爆发。在我父亲去世后,她的母亲就骗我的母亲吸食鸦片,这在家族中是不可容忍的事情。所以,没过多久我们就被赶了出去。我在天津每天要起早贪黑的洗很多盘子才能凑够上学的费用与房租,可是偏偏我妈妈又是个爱赌的,所以,我的债务还了一笔又来一笔,好像永远都无止无尽,如果运气不好碰上烟瘾发作的时候,她甚至还会想把我卖了去抵债。上校先生,您曾说,您明白我,可是,您真的明白吗?”邱月明转过身看着他,说起那些痛苦的过去,她如今只是很轻的笑了几声。
这个姑娘的话每一字都扣击着他的心脏,他只知道中国是一个文化复杂的国家,但他从没有想到,在这个年轻的姑娘身上还经历过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痛苦。
“我能明白。”他说。
邱月明摇摇头,“您明白什么了?明白我不愿意和你离开的原因吗?不,您不明白,您出生在德国优渥的贵族家庭,您的父母实行美好的一夫一妻制,像您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理解我活下去的苦难呢?”
“不,其实,德国它……”
“我想了很久,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因为她们是情人,所以,她们这一生的悲剧从嫁给自己的丈夫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我的外祖母是情人,我的母亲是情人。这些女人她们卑微奢求丈夫的爱,最后得到的是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