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杂货店只开到上午,下午老太太就关了店,跟南溪一起准备年菜。
老太太儿女多,本来应该跟儿子或者女儿去过年的,但老太太谁来叫也不去,就跟定南溪了。
穿着一身新衣的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手腕上各带着一个明晃晃沉甸甸的银镯子,正在一个一个包饺子,陈北海则在一旁给老太太擀饺子皮,祖孙两个人一个擀皮一个包,配合的相当默契。
南溪先把晚上要吃的凉菜拌好,热菜洗净切好先不炒,等着陈水生和马芸回来再做,不然放凉了再热就不好吃了。
客厅里,老太太一边包饺子,一边看墙上的挂钟,喃喃道:“也不知你们爸妈这会走到哪了?”
南溪听到老太太念叨,把切好的水果放在她和陈北海跟前的茶几上,让他们边包饺子边吃,解释:“年底省城开了直通深圳的高铁,爸妈他们这次买了高铁票,回来比过去要花的时间少,天黑的时候应该能到家。”
老太太将一个硬币包进饺子里,抿着嘴说:“照你爸那抠搜性子,指不定舍不得买那么贵的高铁票,说不定最后还是坐绿皮火车回来,你最好去个电话问问,要是他们回来的晚,就咱们三个先吃。”
现在在老太太眼里,儿子儿媳是万万比不上眼前的孙子孙女的,儿子一娶媳妇心里就没有老娘了,顶多过年过节的时候不咸不淡的问上几句。
可是眼前的孙女不一样,不仅给她开店做买卖,还给她买新衣服银手镯,她的心不偏向孙女才怪。
大年夜,饿着谁也不能饿着她的宝贝孙女。
南溪想想,还真有可能。
以陈水生的抠搜性子,还真有可能像老太太说的那样做绿皮火车回来。
如果陈水生和马芸坐的是绿皮火车,那他们到家最早也得晚上8、9点了,到时候火车站都不一定还有拉人的出租车。
以防万一,南溪赶紧给陈水生打了一个电话,跟他确认他们到底是不是坐高铁回来。
电话一接通,南溪就听到对面嘈杂的人声以及绿皮火车行使时特有的声音。
知子莫若母,还真给老太太猜对了。
一听对面的声音,南溪问都不用问,陈水生跟马芸果然选择了做绿皮火车。
其实,陈水生和马芸夫妻两已经买好了高铁票。
只是因为有老贺的帮忙,陈水生在除夕前一天提前将客户要的水果全送完了,这样就比计划多出了半天时间,回家也不用那么赶了。
夫妻两人一合计,最后一刻果断将手里的高铁票退了,换了不到高铁票价格一半的绿皮火车。
南溪打过来电话的时候,陈水生跟马芸正坐在绿皮火车上,最少还有7个小时才能到锦城。
对此南溪没有说什么,钱难赚,陈水生和马芸想省点钱也没什么。
就是现在时间已经下午2点了,陈水生和马芸所乘坐的火车到站得晚上9点,她就是担心两人晚上到站,提着大包小包打不到回家的出租车,到时候就麻烦了。
想了想,最终南溪决定去火车站接他们两人。
反正锦城不大,家里距离火车站不远,从火车站到家也就是半个小时,她找好车接上回来的陈水生和马芸,到时候一家人也能齐齐整整吃个团圆饭。
虽然老太太和陈北海不说,但是南溪知道他们两人也是盼着陈水生和马芸可以早点到家的。
想到这,南溪做事快了许多。
晚上的年夜饭准备的差不多了,南溪穿上外套出门去车站接人。
担心他们回来的晚,南溪临出门前准备了糕点点心,叫老太太和陈北海饿了就先吃糕点点心垫垫,等她接回陈水生和马芸就马上吃年夜饭。
事实证明南溪预料的没错,火车站几乎没什么人,接客的出租车更是稀少。
司机师傅也要回家过年啊。
南溪见情况不容乐观,立马拦下一辆要走的出租车,开了平常两倍的价格,让司机师傅跟她一起等人。
本来司机师傅想回家跟老婆孩子一起吃年夜饭和看春节联欢晚会的,但他见南溪一个小姑娘大冷天里冻得瑟瑟发抖,心里不忍,最后同意了陪她等爸妈。
陈水生和马芸搭乘的火车到站的时候已经晚上8点50分了。
绿皮火车走的慢,路上耗费的时间多,提着大包小包的陈水生和马芸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脸倦色,尤其是细胳膊细腿的马芸,她身上挎着两个巨大的包,走起路来还在晃。
南溪发现他们二人立刻跑上去,接了马芸身上的一个包,一提死沉,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陈水生和马芸见到南溪都很高兴,问:“天怎么冷,你怎么不在家等着。”
南溪将从马芸那边接来的大包扛在肩上,又替陈水生拿了个略微小点的包,朝着闪着灯出租车抬了抬下巴,“家里的事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就来车站这边等你们,那是我叫的车,咱们先上车。”
马芸自己抱着一个大包,另一只手还想去帮南溪掂背上的包,想给她减轻点分量,但南溪走的快,她的手都没碰到包。
南溪将手里的包放进出租车后备箱,又折身去接马芸身上剩下的包。
从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