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就像是泡在了黄连水里，连呼吸都带着苦涩。
也是一直到这个时候，苏沫才恍然发现不知不觉间，顾怀屿才自己心中竟然已经占据了这么深刻的地位。
“小沫，你到底怎么了？”
眼看着一会的功夫，女孩连眼眶都红了，顾怀屿一向淡定的表情也终于崩不住了。
“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眼泪含在眼眶，鼻尖发红，鼻子发酸，苏沫这话问得委屈巴巴，满是控诉。
但这话听在男人耳朵里，很明显变成了另一种涵义。
顾怀屿僵住了。
“我……我并没有……”他想说他并没有不喜欢她。
可是……
顾怀屿垂眸看向苏沫，女孩正咬着唇，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从这个角度去看，她的脸只有巴掌大小，白皙得仿佛透明一般。长长的睫毛漆黑浓密，场面还缀着一滴晶莹的泪珠，欲落不落。
心脏泛起一阵阵疼痛，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是那么可爱，就像是一朵长在阳光中的百合。
他不该，也不能将她拖入自己这充满了仇恨的、黑暗的生活。
眼前骤然浮现起浑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奄奄一息的脸；又浮现起外叔公遭遇车祸时无比惨烈、支离破碎的现场；最后化作漫天血色……
那是他的血。
被汽车狠狠撞击，像地图一样在地面上扩散的鲜血……
这也是他上辈子记忆最后的画面。
刻骨的仇恨，与炙热的爱意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身体也像是冰火两重天般，一半是冰山，一半是火焰。
“小沫，我从来都没有不喜欢你。”
男人的嗓子就像是一张绷紧的弦，每一句话都将心脏钻出血淋淋的大洞，吐露得无比困难。
“我们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可靠的伙伴。”
他慢慢松开扶着女孩肩膀的手，转过身，不在看她的脸。
“……”
心里更难受了。
闷闷的就像是江南连绵数月的梅雨天，潮湿，厚重，云层仿佛要化成水。
方才刚刚看到那串数字的巨大震撼褪去，理智慢慢回归。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顾怀屿对自己的好感度怎么可能只有9点呢？
她宁愿相信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好感度系统出错，也不相信顾怀屿会讨厌自己。
只是……他也不喜欢她……
至少，不是她以为的那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