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阳出现□□,这事是谭布回来以后,朝廷里的其它人才知道。
谭布因为这事办得漂亮,被皇上在朝上连番夸奖不说,还赐了不少的珍宝。
这样的殊荣,让西厂也连带着,多了几分喜气洋洋。
谭布受了赏,在西厂连办了三天流水。
这三天里,除了西厂自己热闹,还有不少官员来凑恭贺谭布。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西厂喜气洋洋一派祥和,东厂愁眉苦脸,连走路也不敢放大声音。
“这屋子里什么味,还有这桌上的怎么还有早上的纸屑,今儿谁当的值,眼睛瞎了不成,来人,去把这不长眼的,眼珠子挖了。”
在东厂厂公院内,站在门外的两个东厂手下,听见屋子里的声音,立刻对视一眼,站直了身子,目不斜视盯着前方。
就在这暴怒的声音之后,是一道略不屑的声音:“皇上未免也太不公,原阳的事,怎么只能派谭布一人去,应该是厂公你与那谭布一道才是。”
“哼,皇上是看我老了,不中用,比不上这个老皮子手段多。”
“怕是谭布又不知道在皇上跟前说了厂公您什么,不然好端端,怎么就偷偷派了他去,还非得等事完了才说。”
“那老皮子嘴巴向来是比我要会讲,要不然当初太后也不会被他说服,这次原阳的事虽说只是件小事,却也能看出皇上对他的信任,已经不是我能比。”话语间,似有些失落。
接着便是另一声宽慰的话:“厂公莫要伤心,皇上是您看着长大,那谭布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些花花绕绕,把皇帝哄得开心,怎么能跟你比,等咱们把谭布做的那些丑事都摆在皇上跟前,他也蹦跶不了几天。”
话到这,忽然一转话锋道:“迟大人,那西厂的狗东西这段时间进展如何,怎么也没个消息,别是在忽悠厂公,把咱们当猴耍。”
“七日断肠丹,只有厂公才有解药,她不敢。”
“他有什么不敢,那狗玩意连我的腰牌也敢偷,要我说,就该断他几天解药,让他尝尝这断肠丹的滋味,这样才能让他安心替咱们办事。”
里面这句之后,又是接着几句话传出。
站在门外的手下连眼睛都不动一下。
接下来在西厂的曲暖瑶就惨了。
她虽知道这个七日断肠丹毒发起来会痛苦,却不想会这么痛。
从肚子里,就跟有说不清的针一样,在戳着她里面的内脏。
她蜷在地上翻来覆去,双手捂着肚子,连头发丝都在颤抖,嘴里也是哼哼唧唧,不断发出细细的呜咽,若是仔细去听,那呜咽里还带着几声咒骂。
“王八蛋,黑心肝,下三滥......哎呦,疼疼疼,不行了......”
咒骂和呜咽声混在一块,声音又不是太大,若不是靠得近,也听不出什么。
在曲暖瑶躺着的不远处,迟文修静静站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等到那边声音越来越小,他才抬脚往那边走去。
躺在地上的人还是维持着蜷起的姿势,头埋在膝盖里,脊背弯成一个半弯。
他蹲下身,伸手把人扶着坐起来,将那颗埋在膝盖里的头抬起。
“王八蛋。”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那张泛紫的唇里溢出。
迟文修的眼睛对上一双睁得大大,泛着雾气的眼睛,他与这双眼睛对视半晌,将另一只手里的药丸塞进那张泛紫的,颤抖的唇间。
一会之后,他怀里的人才慢慢镇定下来,那唇上的紫色也肉眼可见的在消失。
“这次只是一个教训,下一次如果还没有进展。”话,他没有说完,但意思是都知道的。
曲暖瑶也知道,她伸手推在迟文修的胸口上,慢慢站了起来,头也不回走了。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之后,迟文修才离开。
童春来急了。
原阳的事,让童春来觉得自己在皇上跟前的荣宠在一点点消失。
虽说他现在的权利已经非常大,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的话比皇上还有用,可大景名义上还是以天子为尊的。
更何况谭布的权利不在他之下。
童春来不敢赌,如果天子站在谭布的那一头,那他这个宦官的权利,也不会一直握在手里。
他必须要在不可控的局面发生之前,阻止这一切。
阻止这一切的方法,有很多,他必须选择最致命的方法。
在童春来逼迫曲暖瑶的时候,东厂发生了一件事,一件让所有东厂人害怕的事。
童春来最信任的手下,王孟被暗影楼的刺客杀了。
这件事传到曲暖瑶耳里时,曲暖瑶还没反应过来,她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王孟是哪位。
当她听到王孟是死在暗影楼手里,还是在自己房里,被双刀穿胸而死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离开的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