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西厂里她熟悉的其实有不少,可要真正那个说上话的,就那么几个,闻姜这阵子又不知道去了哪,毛炎是东厂人,她不能接触,剩下的就是居良。
居良还是谭布院里的守门的,要说问谁都不如问他。
可她跟居良,实际上也是有段时间没见,自从上次的事后,这居良就跟隐身一样,不是特意去找,根本抓不到人。
就像今天,她去了居良住的地方,没找到人后,又去了谭布的院子,在门口依旧没看到人。
当值的,还是一个面生的太监。
看曲暖瑶在门口站着,还以为是来找谭布,就说谭布不在,让她之后再来。
曲暖瑶本来就想在门口那里站了会,想看看能不能碰上会也。
被这面生的太监一搭话,干脆就不走了,和人聊了起来。
她从这人什么时候来的,聊到居良最近的状况,最后又问到跟在谭布身边的会也。
这太监是新来的,应该还没被谭布交代过,看她身后一直跟两个太监,那气派是有的,问了什么也就说了什么。
从这个太监的嘴里,曲暖瑶套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会也好像是生病了。
而且病得还不轻。
因为这个太监说,他听到谭布叮嘱会也要注意身体,然后这个太监也看到会也的脸色不大好看。
这太监不说还好,一说曲暖瑶就更想见见会也。
可她在这门口站了这么长时间,眼睛一直往里面看,也没看到会也的人。
就在她已经决定要走的时候,忽然看到会也,从谭布的那间房里走了出来。
会也应当也是看到她了,隔着院子向她这边看。
曲暖瑶这下子就更不想走了。
在门口又跟这太监扳扯了一会,看到会也转身回了房里,才回去。
这次之后,她再见会也,就是三天后了。
这次她是被谭布主动叫过去的。
见面的地点不是在谭布的住处,而是在西厂专门的牢房里。
一路行来,她听到不少哭嚎声。
一直走到专门的行刑室,她看到了谭布,会也,还有居良,以及另外几个手里拿着各种刑具的太监。
她心里隐约有些猜测,规规矩矩跟谭布行了一礼。
谭布摆摆手,朝那边的居良示意道:“我听说你与他走得近,是这样吗?”
曲暖瑶朝在地上跪着,低着头的居良看一眼,斟酌着道“是一同喝过几次酒,去福源楼吃了饭。”
“这么说,那晚你也是在的。”
曲暖瑶心中已经猜到谭布说的是什么,可她还是镇定道:“那晚,父亲指的是?”
“麻少爷当真不知,这叛徒勾结东厂,出卖厂公,害得厂公多年心血全毁。”这说话的,是一个腰间挂鞭的太监。
曲暖瑶瞅他一眼,才说:“居良对西厂对您一向忠心,勾结东厂,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麻少爷难道当真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曲暖瑶反问。
那腰间挂鞭的太监被她怼得立刻看向谭布,曲暖瑶便也跟着看谭布。
谭布脸上的表情十分从容,他的身后就站着会也。
曲暖瑶用余光瞥过会也,又快速收回,继续看着谭布。
见谭布张嘴说道:“你先回去吧。”
“是。”
曲暖瑶应了一声,看也不看那边的居良,离开这里,走过会也身边的时候,她又看了他一眼。
只看到会也似乎瘦了点的半张侧脸。
这次见了居良之后,她之后就没看见过他了。
而会也,更是没有机会见到。
天越来越热了。
许多人脱去了夹袄,只穿了单薄的长衣。
曲暖瑶却有点烦恼。
这一年,她好像又长了不少,冬天还能借着棉衣遮掩,可这天一热,她这身子就明显了不少。
为了掩饰,她每次走路都是尽量驼着背,把自己裹了布的前胸缩起来,穿衣服也尽量往大的穿。
有一天,她在外面办完事回来,还没进西厂呢,就看到门口站着不少穿着铠甲的士兵。
而之前负责守卫的西厂太监,则不知道去了哪。
曲暖瑶看情形不对,就没有过去,和跟着她的两个太监,往另一边躲了过去。
“怎么这么多穿着甲胄的锦衣卫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几日我们都不在厂里,还是找个人问问。”
两个跟着她的太监叽叽咕咕,曲暖瑶趁机道;“现在西厂里面的人出不来,我们也进不去,都散开各自去打听一下,今晚还是在这里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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