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了寒月额前散落的几根青丝,她垂眸看向脚尖,眼神清亮。
容鸢一路上无言,只送了她回来。
寒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容鸢离去的背影,实在是看不透他。
本以为可以探查出什么,她的一切行为其实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寒月关门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第二天,她顶着一双黑眼圈出现在七皇子面前。
本就清心寡欲的他,习惯了清静。
一觉睡醒似忘记了她的存在,当她从门边伸出了一个头,直勾勾盯着他的时候,本能抽出剑,直指她的咽喉。
寒月被突如其来的杀气吓傻了,这人不知做了多少亏心事,才这么敏感,她的小命差点就没了。
反应过来的容鸢也愣住了,收剑问:“你怎么在这?”
寒月见他恢复正常,抱怨这里过于风水不好,她那么爱睡的人,竟然一夜无眠。
“寝食难安?”容鸢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身向书房走去。
“这……”寒月说:“一时半会还不适应换个环境。”
她快跑了几步跟上他,“你这是干嘛去?”
寒月看着他进了书房,犹豫了一下,见他也没说不可以,随即踏了进去。
呃……
里面与她想象中不一样,就算没有镶金嵌玉,金碧辉煌,好歹也应该与他外表相搭。
一张不太大的桌子,只配了一把椅子,其实这种没有什么奇怪的,但连多余的椅子是一张都没有,难道他从未在书房见过其他人?
寒月扶额,难道来见他的人都必须站着。
“想不到到殿下的书房只有简单的家具和几柜子的书籍,想到我刚进府里见到的景象,还以为殿下过于奢侈,没想到如此清贫。”
她摇头,向前几步,这一眼看到头,并没有什么可藏的场景,令她刚兴奋起来的心,瞬间泄了气。
“不打扰殿下处理公务了,告辞。”寒月行礼告退。
才刚转身就被叫住,回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眼里有着她看不明白的深沉。
“你昨夜不惜翻墙都想进来,甚至记挂了一夜,这一大早又……”
容鸢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寒月双手撑在桌子上,笑嘻嘻地说:“既然殿下对于我的目的一清二楚,为何还要带我回来,就不怕……我查到些什么出来。”
容鸢笑了。
“你能查出什么?”他问:“还是说你手上有什么证据?”
“我阿爹为什么会出现在怀城?”寒月问出了她一直疑惑的问题。
“北齐异动,圣上派宋将军前往查探。”七皇子说。
“所以他是查到了不该查的吗?”寒月说:“圣上在意的真相根本不是我阿爹的死,而是他查出的事情。”
她自嘲地笑了笑。
“殿下,若我没记错的话,您的母亲是北齐人,和亲的公主,尽管很多人已经淡忘了这一点。”寒月看他,并没有察觉出他脸上有丝毫的变化。
“这就是你在怀疑我的原因吗?”容鸢继续说:“你不怕我杀人灭口?”
寒月摇头:“知道我在你府上的人众多,我若是死了,你也就脱不了干系了,殿下是个聪明人。”
“你既是个麻烦,带你回来,我图什么?”容鸢的声音一沉。
“图我手上的证据。”寒月定定望着他。
“你若有证据早就拿出来了。”他站了起来,靠近她。
“殿下这是承认了。”寒月抬起支撑在桌上的双手,微微后仰,与他拉开距离。
“若我真是凶手,你真是勇气可嘉。”容鸢抓起她的手,把她扯到眼前,继续说:“杀了你就算摆脱不了嫌疑,但也可以一劳永逸。”
寒月看着只有半寸距离的脸,他眼里的冷光清晰可见,心里闪过一阵寒凉,尽管能感觉到彼此呼吸出来的热气,也化解不了空气中凝结的寒冷,这种冷直接流窜到四肢百骸,整个人浑身僵硬,不得动弹。
半晌,容鸢才放开她的手笑了笑,“吓到你了。”
“别乱想,也别乱猜,你一日呆在我府里,我就会保证你的安全。”
他似想了想,继续说:“我可不是江煜明,屡次让你受伤,你看,跟你呆在一块,受伤的可是我。”
容鸢伸出胳膊,委屈地在她面前晃了晃。
寒月默然,身体的血液在回流,看了他一眼,直接转身。
“去哪?生气了?”
她的脚步飞快,就像没有听到他的话。
寒月一直在回想,他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更像是威胁,过后又仿佛是一种错觉,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看着眼前的花圃,娇艳欲滴的牡丹,在阳光下更加妩媚动人,时间一久难免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