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刻意用什么难听的字眼来羞辱人,或者说,他空洞的双眼中甚至根本就放不下谁的存在,而态度只像是正在高高在上地逗弄一条路边的野狗。
“先来主动向我示好,转身又妄想能够对程棂施以援手,左右逢源……看你犯了多大的错误。”
殷诏夜扬起嘴角,声音中带着残忍的笑意:“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说我,我——绝对不会放过胆敢背叛我的人。”
殷诏夜这样做是有前情的,魔神刚死的时候,唐郁为了给自己找个靠山,曾经试图巴结过他。
甚至为了向殷诏夜示好,知道他和程棂之间有矛盾,唐郁还表示过要替他对付程棂的意思。
但今天,慕韶光去了一趟赤水盟,非但没有趁着程棂灵力被封的机会下黑手干掉他,甚至还替他解决了纠纷,这看在殷诏夜的眼里,无异于首鼠两端,简直是该死极了。
所以此时,他的话中甚至带着杀气,脚下施加的力量越来越重,几乎要让人无法呼吸。
他微笑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慕韶光接连咳嗽数声,抬头与殷诏夜对视一眼,忽然也笑了起来。
眉头轻轻舒展,眼底迸溅出笑意,因为染血而红艳夺目的薄唇弯起向上的弧度,平淡的眉目顿时如同被施了魔法一样熠熠生辉。
这在夜色中的展颜一笑,刹那如昙花盛放,仿佛映亮了周围所有的黑暗,让人有种连神魂都被慑走了的惊艳与震撼。
慕韶光说:“这件事是我处理的不对,我该向你道歉。”
殷诏夜未语,凝视着那艳红的双唇,喉结不觉慢慢上下滑动了一下。
“哦?道歉?那么你的诚意何在?”
他慢慢靠近,俯身用指尖划过慕韶光的脸,一直延伸到唇边,抹开那滴血液。
他喜欢血,带着血肉之躯真实存活于世间的温热与鲜艳,比任何事物都要迷人。
自从……重生之后,他发现,自己竟如此享受流血的感觉,也爱看别人流血,而面前这个人的血液,竟是格外芬芳。
慕韶光感觉到身上的压力有所减弱,胸口来自于殷诏夜足底的重力也稍稍松弛——
他垂下眼睫,身侧的手指轻轻一勾。
殷诏夜修长的手指已经按在了慕韶光的脖颈上,漫不经心地轻轻抚摸,留下一道红痕。他呼吸有些急促,声音喑哑地说道:“我在问你的话……”
轰——
话语戛然而止!
就在这一刹,殷诏夜指尖蹭到的血与慕韶光方才吐在地上的那口鲜血忽然同时向外延伸,化作一张鲜红的网,将他的全身缠缚在其中!
血网与殷诏夜身体接触的地方冒出烟雾,空气中弥漫出一种类似于烧焦的味道。
刹那间,殷诏夜的反应也极为迅速,当即一提气,身形瞬间掠起,五指成爪,指尖的光芒向着血网划去!
然而慕韶光已经料到了他的举动,瞬间一跃而起,长剑应手而出,架上殷诏夜的脖颈,轻声道:“别动。”
“你……”
殷诏夜刚发声,那张网已重重一勒,硬是把他整个人缠的结结实实。
慕韶光的剑同样在殷诏夜脖颈上划出一道血迹,学着他的语气,戏谑道:“你在问我的话……嗯,那又如何?”
殷诏夜:“……”
侍从惊恐道:“尊使!”
没有人理会他,殷诏夜看着慕韶光:“是血咒?”
“是血咒。用刚才的血做媒介,凝聚我所有的力量来禁锢你的行动。”
殷诏夜道:“你的全部力量,能有多少?”
慕韶光道:“不多,跟你没法比。所以你稍稍用力挣扎,我就会被反噬而死。”
他神态坦荡平和,似乎承认不如对方也丝毫不以为意,语气中甚至还带了一丝揶揄:“不过那样的话,血咒也会爆炸,咱们就只能同归于尽了。——请?”
为了掩饰身份,他刻意用了这种旁门左道的咒术,但殷诏夜显然也涉猎广博,不用尝试就知道慕韶光所言非虚。
也不是他大意,而是对方一向以废柴的形象示人,谁也没想到,他竟然还能用出这样的一招。
殷诏夜的竖瞳中露出毒蛇一般的阴鸷,使得那张俊美的面庞都变得无比可怖起来,但他没动。
毕竟不怕死是不怕死,死的这么无聊就太可笑了。
慕韶光笑了起来,“嚓”一声收起剑:“这就是我道歉的诚意!之前向你示好时大概是我在梦游呢,真是不好意思,咱们还是继续保持决裂吧。”
因为我还要毁掉你喜欢的东西,践踏你高高在上的骄傲,斩断你喜欢四处为恶的双手,看你痛哭流涕的样子呢。
大、魔、头!
说罢,慕韶光潇洒退后半步,摊了摊手:“那么,先走一步,改日再见。”
血咒会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分开超过五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