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慕韶光出了藏经阁,天边一轮明月高悬,周围已经进入了夜色笼罩的静谧,他往前走了两步,忽然一转头折回来,只见旁边的山壁上有个人抱剑靠在那里。 慕韶光道:“师妹?” 坐在那里的人是岑芝,她见慕韶光出来,也立刻从地上一跃而起,高兴道:“大师兄!” 慕韶光看看她,又一转头,看了看另一边也刚刚迎上来的上官肇,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岑芝在别人面前是出了名的“冷面女侠”,这时候却对慕韶光笑的灿烂,又忍不住埋怨道:“师兄你可真行,平常不回来也就罢了,回来了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要不是去了一趟掌门那,我们都不知道!” 慕韶光道:“哦,所以你们现在是来这里堵我的?拿了我有什么赏?” 慕韶光简直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不是大师兄,也不是前掌门,而是什么变异出来的、当世难遇又不好捕捉的新物种,每回出现,就要被众人好像举行打猎比赛一般地到处抓捕,围追堵截。 谁抓到了他,谁就能扬眉吐气一千年。 慕韶光:“……” 他不得不反思,难道这是自己教育的失败? 好在岑芝和上官肇多少都比问千朝正常一些,岑芝嗔道:“不是!我们本来是想找你说话的,看你进藏书阁了,就没打扰,但是又怕那地方不安全,就在外面给你守着。” 上官肇道:“嗯。” 慕韶光道:“我看里面也像是很久没人进去了,师尊已经去世了那么久,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们也没必要刻意去在意,该读书读书,该打扫打扫,要不然越想越是忌讳。” 岑芝说:“可杀害师尊的凶手最后也没找到,咱们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潜进来的,甚至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的阴谋,还是得多多小心,最起码进去的时候不能落单。师兄我看你连饮真都没带,若万一有点什么事,多危险。” 慕韶光点了点头,从善如流:“是我不好。” 上官肇摇了摇头道:“你没不好。” 岑芝说:“师兄,我可不是怪你,我就是怕你又受伤!” 慕韶光笑着弹了下她的刘海,说道:“我还不知道吗?行了,咱们回去说话吧,大半夜的,何苦站在这里喝风。” 慕韶光这回在门派中多停留了几日,人人都高兴的仿佛过年一般,可惜幸福的日子并不长久。 有一天早上,穹明宗的人发现慕韶光的房间空了,他的桌上摆着一张纸,上面只有寥寥两个字:“走了。” 但实际上,慕韶光并没有直接回合虚,而是去了那处他曾 经随问旻生活了很久的无名山上。 那处低矮的小山可怜巴巴地被挤在几个修仙门派的中间, ⌫(), 谁能想到多年之后,它反倒酝酿出了一股让几个门派都束手无策的力量。 慕韶光收剑落在山上,顺手拍拍饮真,发现它还是没有半点动静,那个熟悉的、永远默默陪伴在旁边的身影也再没出现。 饶是冷静如慕韶光,心头也不禁有些焦灼,一柄剑对于剑修来说至关重要,更何况饮真还是他的朋友。 但眼下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听到山谷中隐隐传来的咆哮时,慕韶光心神一敛,向下看去。 一山之中,高则为峰,低则为谷,谷中积水为渊。 在慕韶光在此处为数不多的清晰记忆中,这座山虽然不大,但灵气充沛,风景也非常美丽。 而如今一切都已经变了,那山谷之下的水渊中,原本清澈见底的湖水赫然变作了一种接近黑色的深红,水面上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如果再靠近一些更加仔细地打量,就可以看出,那些气泡的缝隙间是无数双密密麻麻的眼睛,正在显露出一种险恶的微光,向外观察打量着。 慕韶光将剑一沉,又往水面靠近了一些,并指结印,眉心间一道金光闪过,使他隐约听见了那些水下生物的心音。 “这小子生的好生俊俏,怎么跑这来了?难道也是要被扔下来的?” “你那双眼睛除了脸就看不到别的了是吧,他手里可拿着剑,一看就不寻常!” “修士……是大补的修士呢!快,快,想办法抓住他,吞掉他!” 慕韶光听着这些杂乱的声音,片刻之后冷冷一笑,纵身——一跃而下! “天呐,他竟然跳下来了!” 霎时间,血海翻腾,万鬼群号,红烟蒸腾遮天蔽日,无数面目狰狞、不成人形的怪物从学水中爬出,伸出干枯的手,争先恐后地向慕韶光抓去。 他们脚下的池底,尽是多年来沉积下的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