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把他按在自己怀里,轻声在他耳畔叫着他的名字:“韶光,韶光。” “✉” 一声落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杀机打断了缠绵而又暧昧的气氛,慕韶光胸口剧烈起伏着,好一会才问道:“饮真怎么了?” 他甚至没什么力气转头去看一看,饮真孤零零躺在地上,显得有几分委屈。 解君心亲了亲他,低声道:“可能是觉得我欺负你了吧。” 他闷闷地笑了一声,说道:“别怕,今天不会了。” 解君心终于从慕韶光身体里退了出来,因为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两人肌肤黏连,解君心每一动,慕韶光的身体就是一颤。 解君心好像也终于发泄够了,他的动作慢慢变得温柔,不再像方才那样不管不顾,轻轻拍着慕韶光的后背,又轻吻他的面颊安抚他。 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精魄相融,从此以后,慕韶光身上留下了他的印记,他要慕韶光再也不能当他是陌路人。 慕韶光窝在解君心的怀里,一动都不想动,只是觉得体内十分粘腻难受。 修士不用沐浴,用个清洁咒便足以让身体恢复洁净,可那样却不足以解乏。 慕韶光懒得说话,解君心却好像知道他的心意一样,抱了他一会,觉得他稍微好一些了,便将他从床上扛起来,带着他去温泉池里面洗澡。 慕韶光被泡进温热的池水中,感到水流浸润过肌肤,可他太累了,自己甚至有些坐不稳,解君心揽住他,轻轻为他擦洗和按捏着。 洗完一边,他想给慕韶光换个姿势,无意中抬头,却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这令解君心怔了一下。 慕韶光问他:“你真的好了吗?” 他的脸上带着水珠,仿佛碎钻一样的晶莹,随着他的动作时而滚落,这使他的肤色呈现出一种仿佛透明的雪白,乌黑的鬓发贴在脸颊边,甚至连眼睫都湿漉漉的,显得脆弱而可怜。 解君心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道:“我好了。” 慕韶光轻轻叹了口气,不堪承受一样,将身子后仰,靠在浴池的边沿上,哑声说道:“咱们刚才没有 双修,根本不能缓解你的情况,你还是硬把魔息给压回去了。” 解君心说:“……是。” 慕韶光说:“这样不是长久之计。” 解君心吻了吻他,低声道:“我这样待你,不是因为我想治病,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想把你当成给我治病的工具。更何况,我不确定那魔息会不会伤到你,我冒不起这个险。” 其实他这样说的时候,都觉得自己亏心,因为解君心知道,慕韶光和他恰恰相反,慕韶光允许自己这样待他,正是因为想给他治病,而不是……喜欢他喜欢到愿意将身体交付。 解君心想,慕韶光或许会打他骂他,他也都应该一声不吭地受着,因为这是他应得的,但慕韶光只是用那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看了他一会,最后垂下了眼帘,什么都没说。 他皮肤本来就白,身上都是斑斑驳驳的青紫痕迹,被热气一熏,愈发的明显,那副绝色的、却又总是冰冷淡漠的面容上少见的带着一种倦懒神色,这模样简直让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不能自已,血脉偾张。 解君心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这时他是解十一的人格,完全以爱情和欲/望为主导,几乎一瞬间就想按捺不住地想就在这水中再次狠狠占有对方,但慕韶光的憔悴,让他及时生出了本来人格中根本不会有的克制。 解十一默不作声地退回去,换了解君心上场。 解君心一被推出来,就感受到了身体上难耐的欲求,好在他素来是隐忍惯了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柔声说道:“你累了,我带你回去歇一歇。” 他将慕韶光从水里抱出来擦干,又放回到床上让他歇着,自己也躺在慕韶光的身边。 解君心曾伴着他心爱的人度过了无数或痛苦或孤寂的夜晚,可是他从未敢这样与慕韶光同榻而眠过。 这是第一次。 慕韶光背对着解君心,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很快就累的睡着了。 解君心等到他呼吸均匀之后,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从慕韶光的背后将他揽进自己怀里。 两人的黑发都铺在枕上,解君心忽然想起了一句诗——“结发同枕席,恩爱两不疑。” 于是,他悄悄捏起了一缕自己的头发,搭在了慕韶光的头发上面。 如果仅仅是这样,便当真能够做到“两不疑”,就好了。 不过以前经历过多少分别,未来还要有多少痛苦,最起码在这一刻,解君心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原来他也能够在这个世间获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