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桌精致的酒酿佳肴,上一世她也是经常一个人坐在这个位置,每一道菜她都很熟悉,明明是由最好的厨师制作烹饪,却食之无味。
那人恰在此时回来,她瞬间收了神思,恭敬的站起身,“夫君,你回来了。”
萧清允在她对面坐下,宫人端着盥洗的手盆过来,替他净了净手。
“回来晚了,让你久等。”
她莞尔一笑,故意舀了碗紫竹金丝鹿鞭羹放到他面前,“夫君政务繁忙,多有劳累,喝碗羹汤补补,身子也好有力气些。”她特意咬了咬力气二字,带着些软糯的尾音。
萧清允听得颤颤的,看了眼那白玉边花小瓷盅,刚压下去的心火又被勾了起来。江晚吟捕捉到他眼中升腾的欲望,席间不住的挑逗他,竟吃得他面红耳赤。
一顿饭后,底下人进来将碗盘撤走,萧清允只觉浑身燥热,转身进了浴房。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江晚吟收起刚才的妩媚笑意,嘴角闪过一丝阴沉。
铜炉里的香薰袅袅升起,萧清允身着一件雪白宽松云纹长衫,黑色的长发只在尾梢束根红绸如意丝带。风采翩翩,谦谦君子,若不是眼底的欲望暴露了心迹,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演技太过拙劣了。
“夫君今晚是睡里间”,她意味深长的望了他一眼,玉手指了指,“还是外间?”
萧清允不想再忍耐,直勾勾的盯着她,嘴里却言不由心,“今夜便睡在里间吧,不然母后那边不好交代。”
真是好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江晚吟暗暗压下心里泛起的恶心,轻盈地走到他身边,双手解开他的襟带,外衫飘然落地。“既是如此,臣妾便都听夫君的”。说完调皮得在他脸上轻啄一口,倒退着进了里间。
萧清允被她胆大的动作惊住了,贵族女子是断不敢行此孟浪之举的。可这一切在她身上,显得那么自然。
里间的气氛比外面更加闷热,江晚吟正坐在床畔眼含秋波地看着他。萧清允只觉一股热流直冲小腹,他急迫地想要她。
不过数丈的距离,仿佛很漫长。他拉过她的手,待要凑近,却被她抵住。
“夫君说清楚,究竟是母后想,还是……夫君想?”
那张俊脸腾的一下红透了,近在咫尺却不可得,她偏要将他面子里子扯个干净。
萧清允一定不知道,自己这辈子会被调戏至此;更不会知道,她刚才特意在香炉中加了点西域春。这是西域商贾时常带来的特质香料,女子闻之无妨,男子闻之却会被调动情愫气血翻涌,本是用在房中供夫妻调情之乐。如今,她不过是好心推他一把,也算是应景。
“夫君不说,臣妾可要睡了”。语气娇嗔,仿如深渊。
不,不能!萧清允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了,他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是我,凝儿,是我想要。”
江晚吟咯咯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樱桃红唇迎了上去。那吻软糯湿润,萧清允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他顺着她的脖颈,双手有些踌躇慌乱,却是越来越解不开那个系扣。
她凑在他耳边,朝他轻轻吹气,“一件衣服而已,夫君何须在意。”她特意系的死结,能解开就怪了。
太子殿下二十年来何曾行过如此粗鄙之事,可是箭在弦上,如何停得。他咬咬牙,手蛮横地一拉,那件轻衫羽衣瞬间从中间断裂开来,发出尖锐的吱啦声。
江晚吟眼底噙满笑意,前一世已经经历过的,这一世便算不得什么,只是装得有些累罢了。
萧清允一瞬间仿佛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喘着粗气重重跌落,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完全得到了她,却也撕掉了多年的伪装。
纵使在禁卫森严的皇宫中,也有无数双眼睛隐藏在隐秘的角落。
一道残影掠过,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