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你怎么在这儿坐着?地上这么凉,当心受寒。”一旁的宫女将她从地上扶起,原是换值的时辰到了。
她略略振作起来,回到东宫便再也睡不着了。萧清允习惯的将她搂在怀里,她眼角湿润地依偎在他胸前,一夜无眠。
太皇太后的丧事一直要持续多日,建元帝因为悲伤过度,自己也病倒了,几日不曾上朝,连着皇子的请安都一概免了。外界纷纷揣测皇帝的病症究竟到了什么地步,是否可能一夕之间山陵崩江山变色?只是宫里的消息封锁得很严,这更坐实了漫天的流言蜚语。
人心动荡,无论是太子一派,还是钟楚怀一派,必然都要有所动作。
萧清允这几日时时守着消息,暗中更换了乾清宫的守卫,确保一有突发情况,能马上应变,掌握主动。
钟楚怀再怎么得宠,也没有萧清允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但他不信,以建元帝的身子骨,会这般容易撒手人寰。根据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递出来的消息,此事并无人暗中做手脚。
故而,钟楚怀有理由判断,建元帝也许确实身体抱恙,但绝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严重。至于为什么封锁消息,一则帝王身体状况,自古以来就是不可外传的秘密,防止有心人趁机作乱;二则建元帝在利用这个机会试探,谁会等不及先动手。
思绪理清以后,钟楚怀心里暗笑,真是只狡猾的老狐狸,自己何不借着他的猜忌多疑,将计就计。
他指尖轻叩桌面,淡淡道,“赤影,你去告诉宫里的那位,那枚棋子可以用了。”
“是。”黑衣人领了他的信物,转身去了。
钟楚怀望了眼皇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阴冷地笑意,一场好戏就要开演了。
话说自那晚后,江晚吟便有些心绪不宁,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钟楚怀狰狞的面孔时不时出现在她的梦里,她想跑,身体却不听使唤,任凭他一步步逼近,欺压上来。
由于建元帝生病不理朝政,许多奏章折子都暂由太子处理,萧清允显然比平时要忙得多,也无暇顾及她的异样。
这日,萧清允处理完事务,两人静静用着晚膳。建元帝身边的大太监宣鉴便带着侍卫将整个东宫团团围住,萧清允大惊,正欲问个究竟,却被他堵在门口。
“公公这是何意?”萧清允语调稀松平常,却明显夹着一丝不满。
宣鉴恭敬地朝他行了一礼,“太子殿下,奴才奉皇上口谕,特来东宫寻一物件。”
萧清允敛眸凛声道,“既是寻东西,知会一声便是,带如此多侍卫做甚?莫非是怕本宫造反不成?”
宣鉴笑意不减,公事公办道,“殿下说笑了,奴才自然是相信殿下的。可偏偏有人在陛下面前进了谗言,说是殿下这宫里有不干不净的东西,嘿嘿。”
大太监觑了一眼他的脸色,继续说道,“若是等会什么也没有,那便是别有用心之人栽赃陷害,殿下自然是清白的。”后半句他没说下去,但在场的谁都听得明白,这是先礼后兵,若是等会搜着了,事情可就难办了。
江晚吟心头咯噔一下,这场景简直和前世一模一样。她原以为,只要没有自己的帮助,钟楚怀不可能再像上辈子一样得心应手的栽赃萧清允,没想到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随着一声令下,几个侍从开始翻箱倒柜,衣服被随意地丢在地上,那些码得整整齐齐的书籍也都杂乱不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东西应该是在床底从里往外数的第二块地砖下面。江晚吟甚至在祈祷,不要被发现,可以让她有机会将东西销毁。
可惜事与愿违,该来的总会来的。一名侍从轻轻的敲了敲屋里每块地砖,终于发现了那块发出的声音与其他的不同。
宣鉴手中拂尘一甩,冷冷道,“掀开看看。”
一个绣着皇帝生辰的人偶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江晚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萧清允一脸难以置信,半晌说不出话来。他虽然生来就被教养着日后要继承大统,但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要用这种阴鸷邪术来谋害君父。
大太监回过头来,拖着长长的腔调,“殿下和娘娘随老奴走一趟吧。”
两人被带至乾清宫内,皇后已然伺立在一旁,只是脸色苍白,状态很是不好。
自古帝王都追求千秋万代,最是忌讳这些巫术诅咒。宣鉴将搜得的人偶呈上御前,建元帝扫了一眼,一把丢在皇后跟前,嘴里冷笑道,“皇后,给朕一个解释吧。”
皇后似乎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战战兢兢的从地上捡起那个人偶,脸色刹时变得灰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定睛一看,那人偶上的丝布,不是出自自己之手又有何人。
皇后一时百口莫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不住地重复,“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
建元帝懒得理会,眸光微冷,转头看向萧清允,“太子,你对此又作何解释?”
萧清允此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