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谢楹注定难眠。除了梦到前世的噩梦,她还梦到了谢微染血倒下的样子,一身冷汗的醒来,谢楹揉了揉眼睛望向窗外,天还未亮,香云寺起了一层薄雾,风吹过树木发出簌簌地声音。门外不远处尚有几个侍卫倚在树下休息,贤宗说话算话,昨天晚上便派来一队禁卫军过来。
谢楹想到昨天发生的事,原来,嫡母也没那么可怕。她在嫡母面前是如此弱小,可嫡母在圣上面前也一句话不敢说。昨天,她借了贤宗的势,便让嫡母无话可说,难怪都说权势动人心,她才初尝滋味,已经觉得欲罢不能。
昨天谢楹刻意多在贤宗面前露了几面,贤宗走时也闻讯去送,看那位圣人的目光,该是对自己有心的吧?她这段时间都会呆在寺院,不知道贤宗会不会过来?就算事忙抽不出空,谢楹看了几眼禁卫军,若是这里出事,他们必会向贤宗通报。
明明醒来时还感觉头疼欲裂,此时谢楹的脑子却飞速运转着。若有人看见此时的谢楹,也许会被她眼中的冷意吓到。可能她是天生的恶人吧,脑中似乎有用不完的阴谋诡计。上辈子,她是三皇子身边重要的谋士,三皇子来找她问计甚至多过身边幕僚。
可她有再多本事,抵不过她是书里早就定了命运的配角。谢楹突然怀疑起来,她真的能逆天改命吗?上辈子不在乎,这辈子她想护住姨娘和妹妹,上天让她重生,总不是只是为了让她重蹈覆辙吧,她要摆脱卫国公府,还要把姨娘和妹妹都接出卫国公府,让害她的人后悔莫及!
谢楹走出房间,晨光中薄雾静静地笼罩着香云寺,早上的空气中尚带有一丝湿意。谢楹先去看了谢微,见谢微尚在沉睡中,又问了秋云谢微昨晚没有发热,方才放下心来去用早点。
没过多久,姜太医的孙女姜玉君便来到了香云寺。谢楹见姜玉君一身湖蓝色衣裙,鼻梁挺直,身量高挑,显得十分活泼精神,心中已是喜欢。上前道:“这位就是姜小姐吧,多谢你特意来照顾我的五妹,我代五妹向姜小姐道谢了。”
姜玉君笑道:“这是圣上之命,我也是奉命而来,谢小姐不必客气,不如就叫我的名字吧。”
谢楹微笑着拉住姜玉君的手道:“那太好了,玉君妹妹,你也喊我的名字吧,咱们年纪差不多,只当多了个姐妹,我五妹住在那边厢房里,我这就引你过去。”
谢微此时已醒来,和谢楹说了几句话,姜玉君便上前查看谢楹的伤口。见伤口尚好,满意道:“五小姐,你恢复的很好。我来替你换药吧,我也会些包扎之术,一会帮你换个绷带。”
谢微苦着脸道:“那你轻一点儿,换药很疼吧。”
姜玉君笑道:“五小姐放心,我会用针灸给你止痛的,换药不像上药,不会多痛的。”
谢楹看着谢微道:“别怕,二姐在呢,你平时不总说要当个女侠吗,你可是习武之人,不能怕疼。”
谢微闭着眼道:“那好吧,你来给我换药吧。”
姜玉君却不是直接换药,而是先喂谢微喝了一碗药,又在她身上施了针灸之术,这才轻轻地换上新药,重新绑上绷带。谢微闭眼轻轻颤抖着,见果然没有多痛,这才好奇地睁开眼睛:“姜姐姐,你可真厉害,和姜太医差不多了呢。”
姜玉君笑道:“我比我祖父可差的远了,不过会些微末医术罢了,不过这针灸之术我是跟我四叔学的,连我祖父也说我学得好呢。”
谢微道:“姜姐姐,你别叫我五小姐了,我听不习惯,叫我的名字吧。圆显大师的针灸之术也很厉害呢,昨天就是他帮我针灸的。”
姜玉君眨了眨眼,悄声道:“我知道。祖父昨日跟我说过了,香云寺有位圆显大师医术极为高明呢。他昨日见了这一手针灸止血法,心痒的不得了,圆显大师倒是大方愿意传给我祖父,可我祖父不擅针灸之术,又不好意思白学,这才派我过来照顾你,顺便和圆显大师学学这针灸法。”
谢微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是来偷师的啊。”
谢楹也笑道:“姜太医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圆显大师是位心怀宽广的高僧,想必会尽力教你的。”
姜玉君道:“我还不认识圆显大师呢,一会你们可要帮我介绍一下。”
谢楹道:“圆显大师说他今日会过来看完五妹妹,你在这等着就是了。”
三人说着话,都感觉彼此间亲近了不少,只是谢微到底身子虚,说了两句话便累了,被谢楹哄着睡着了。
谢楹与姜玉君悄悄走出屋外,对视了一眼,姜玉君笑道:“谢微妹妹可真是活泼。”
谢楹噗嗤一声笑道:“你是想说她话多吧,她平时话才多呢,能叽叽喳喳说上一个时辰。”
姜玉君道:“我祖父也常说我话多,等谢微妹妹好了,我可要好好和她聊聊天。”
两人说笑间,只见一位灰衣僧人走来,正是圆显法师。谢楹上前行礼道:“大师早,这位是姜太医的孙女姜玉君,奉命来照料我五妹妹的。”姜玉君也忙上前行礼。
圆显回了一礼:“既如此,五小姐就有劳姜小姐照顾了,我来给五小姐诊诊脉。”
谢楹忙道:“大师请。”
圆显见谢微脉象尚好,不由感叹道到底是年轻人